得更红,移开视线。我也连忙转头面向贝斯扩大机。
那天的长练当中因为数度从眼角余光察觉真冬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我弹错了好几次。想当然尔。也不可能唱得自然。
就连上课时。真冬的日光也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那之后——
我们稍微靠近了一些。
我不确定究竟拉近了多少。令我害怕的是,这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毕竟后夜祭结束后,真冬在整理的筋疲力尽倒下,我将她抬到保健室时没有半个人在,别无他法只好自己看护(话说如此,也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罢了)。虽然获得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但这一小时中我们却只聊了一些音乐方面的事而已。我在搞什么呀?
「就是说呀。你在搞什么呀?小直。」
「当时应该在那里出手才对吧!我们原本以为你们至少会手牵着手一起回来,真是大失所望。」
我被全班男生群起吐槽。那是在第四节体育课结束后,发生在更衣室里的事。
「唔唔,对不起……」不对,我干嘛要道歉?
「不过,多少有些收获吧?」「不可能什么事也没发生吧?」
「呃……啊、对了,真冬跟我一样讨厌意大利歌剧。」
「谁问你这个了!」「你就一辈子当你的乐评吧!」「你两腿之间的东西是喇叭吗?」
为什么今天不管见到什么人都会被骂呀?我好想哭。
「没有其它的了吗?像是约会之类的?」
「呃……」
口沫横飞、如饿虎扑羊般的同学们来势汹汹地逼问,我终于将打算在真冬生日时替她庆生的事说出口。所有人两眼喷火,一瞬间看起来像是万圣节的南瓜。唔哇!
「你要送她什么?小直。」
为什么我非得回答这个问题不可?
「首、首、首先应该要送戒指吧?」「太快了啦!冷静一点,应该先送项圈才对。」「你才应该冷静吧!」「项圈要花几个月的薪水才够买?」「不是给公主的,是要给小直戴的项圈啦!」「那个好!」
「不,那个……很抱歉在各位讨论得如此热烈时插嘴……我还没决定好。」
「去死吧!你这优柔寡断的家伙。」「最好就这样悲剧收场啦!」
我缩起身子紧靠置物柜,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拜托你们别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被同学责难。而且不知为何,大家全都默认我与真冬之间应该已经发展到那种关系了。我几时说过那种话了?
「剩下不到两周了吧?快点决定啦,小直。」
「嗯……为什么你们知道剩下不到两周?」
「你白痴呀!像她那样万众瞩目的女孩子,我们当然会动用关系调查她的生日呀!」
「高中生活很长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事情全发生在小直身上就是了。」
「气死人了,小直去死吧。」又不是我害的。
「有那么多女孩子包围着你,竟然连个礼物都没办法迅速搞定。」
「嗯。我虽然找千晶讨论过,不过她不肯回答我。」
我感觉到所有人全都怒不可遏。
「你找相原讨论?」「讨论公主的礼物?」「你是认真的吗?」
我颤抖着点头。下一瞬间,就被打倒在地。「这是相原的份!然后这是我的份!」其中一人一边说着,朝我的腹部抡了两拳,接着十几个同学轮番跟进。
混杂着汗水与制汗喷雾味道的灰尘漫天飞舞,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我独自被丢在里面,因浑身剧痛动弹不得,只能躺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听着午休结束的钟声从远方传来。
人类是懂得反省的生物,因此那天晚上,我待在房里思考着千晶(与男同学们)发怒的理由。虽然相处了十年以上,但我其实并不了解千晶的事。自从加入乐团之后,我对她又更不了解了。如果是一般的事,彼此早就清楚到不想再清楚了,当然包括生日也是。
嗯,生日,问题出在这里吗?她的确有可能生气。好,那么我也来找找适合的礼物送她吧。这样可以吗?不晓得迟了多久。我看着桌历试算了一下。
这……再怎么说,也未免太迟了吧。
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嗯。
我的思绪不晓得在同一处来回盘旋了多少次。
总算下定决心,我压低脚步声走下楼。客厅传来哲朗调高音量播放的巴哈圣诞神剧。我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打开置物柜。从唱片收藏当中抽了一片出来,用百货公司的蓝色包装纸包了起来。
她会高兴吗?我当时天真地这么想。事后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真是无可救药。
隔天早上,我在等待第一班车的车站月台上看到千晶,便跑过去将礼物递给她。接过礼物的千晶睁圆了眼,在包装纸与我的脸上来回看了四次左右之后这么问。
「这是什么?」
「呃,虽然早了十个月,不过这是生日礼物。」「啊?」
「这是〈Sgt.PeppersLonelyHeartsclubBand〉的英国版黑胶唱片,千晶不是从以前就很想要吗?」〈AJ注:比柏军曹寂寞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