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5.黑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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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真冬说了吗?』

  「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告诉真冬了,不知道事情会如何演变。

  『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她吗?』

  「不要说得这么简单啦,我也是——」

  『直巳,你听我说……』

  「嗯?」

  『我喜欢你。』

  我又不小心让手机掉到地上。

  『小心一点啦!这样很恐怖耶!感觉好像连我的电话都会坏掉。』

  我把电话捡了起来,另一头的尤利似乎大动肝火。

  「抱、抱歉。不是啦,呃,你刚刚说了什么?」

  『所以罗,你看,很容易就能说出口吧?。』

  我张着嘴僵硬了好一会儿。没多久,我喘了一口大气,喘得连内脏都差点顺便吐了出来。

  「可不可以别再耍我了?现在的我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没有打算要耍你啦……』

  似乎感到有些意外的尤利也叹了口气。

  『顺便告诉你,这句话我已经跟真冬说了好几次。』

  「哇……」我不行了,头都快裂了。

  『我要不要告诉你,真冬的回答有多过分呢?』

  「那个,尤利,对不起。我放弃了,饶了我吧。」

  尤利嘻嘻地笑着。这个混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彻底屈服。

  『那么我就言归正传罗!』

  「啊,喔喔,嗯……」这么说起来,为什么这家伙要打电话给我啊?

  『真冬邀我参加校庆了。虽然我很想参加,但因为要和首次合作的管弦乐团排演,所以没办法去。你先帮我跟她说声抱歉。』

  「你自己说不就好了——」

  『别这么气嘛!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把现场演唱录音起来,之后再放给我听。可以吧?』

  「……我知道啦。」

  电话挂掉后,我又再次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总觉得受了很大的打击,让我短时间之内根本爬起不来。

  「明明都已经十一月了,为什么晚饭是生鱼片盖饭啦?我想吃点热食。」

  晚餐时间,哲朗在饭桌上抱怨个不停。

  「我今天已经没有力气煮饭了。」

  我无力地在鲔鱼的红肉上倒了满满的酱油。讲完那通费神的电话,我怎么可能还煮得了饭?

  「算了,也可以啦……但味噌汤不是早上喝剩的吗——」

  有怨言就不要吃。

  尽管如此,哲朗的吃饭速度还是比我快上两倍。他一边倒着饭后的威士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我:

  「对了,乾烧虾仁家的真冬妹妹啊——」

  「……嗯?」

  「听说她要在你们校庆的舞台上弹琴啊?」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记得有跟你说过啊。还是乾烧虾仁说的?不,真冬不可会对她父亲说这些事。

  「不是,我有个和我一样是业界流氓的朋友听到八卦告诉我的,而且听说消息已经传开来了。毕竟你也知道,姥沢真冬可是个名人啊。」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为什么现在才问?」

  真冬和她父亲一起赴美,以及一个月后回国时,的确引起媒体一阵骚动,但之后媒体就不炒这件新闻了。所以不管是我还是真冬,都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不,乾烧虾仁——还是一直很在意吗?

  「所以说啊,六月那时候的氛围,不是都认为真冬小妹的右手好像快不行了吗?而且大家都不知道详细的症状,加上之后真冬也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大家都当她退休了,也没有新闻价值。不过,朱利安弗罗贝尔不是来日本了吗?他在真冬的复出专辑里和她合奏这件事,在业界已经广为人知了,所以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进行到这阶段了,如果她在你们的现场演唱时弹钢琴,应该有不少家伙对此感兴趣喔。」

  「啊……是这样喔?」

  我也非常了解音乐界——尤其是日本国内古典乐界的封闭社会可是狭小得令人惊讶。而且尤利也说被媒体补捉到他的行踪。

  这对真冬应该造成不小的困扰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担心起校庆的现场演唱了。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好。

  「如果是姥沢真冬的新闻,就我所知道的,有好几家会很开心地紧咬不放。」

  「等一下,哲朗,你真的想把真冬当作做赚钱的题材?不要这样啦!」

  「喂喂,干嘛啊?你以为你是骑士喔?对女生这么感兴趣,爸爸会很伤心喔。」

  「我现在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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