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编曲不可吗?这是为什么?但学姊你……」
「我?」
「你不是可以创作好听的歌吗?哪像我根本不熟作曲这块领域——」
学姊的手指轻触我的嘴唇,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我扭转上半身回过头去,学姊突然把一边的耳机塞到我耳里,另一边的耳机则放进自己的耳朵,接着把旧式的随身听塞到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
「我的宝物。」
学姊喃喃地说完后,就把手叠到我的手上,轻轻按下播放键。
海浪的声音、踏在沙子上的脚步声、可携式小型扩大机的噪音。有些模糊、温和的二度和声。我听了不禁屏住呼吸。
接着听见一阵微弱的歌声。
「这个是……」
我一抬起头,差点就被学姊的眼睛吸了进去。近得几乎触碰到彼此肌肤的距离之下,只有耳机细长的电线连系着我们。
「你当然记得对吧?」
我惊讶地点点头。我怎么可能忘记!这是住宿集训时,我所做的试听带——里头是我不熟练的贝斯和我的歌声。
「这是你从我身上夺走的歌。」
学姊的指甲轻轻地刮着我的上手臂。
「你大概不明白我那个时候受到的打击有多大吧?」
学姊哀伤的呢喃和歌声重叠在一起,让我甚至无法呼吸。
「其实事情很单纯啊,年轻人。比你心里所想的还要更加单纯,你有一种可以让曲子成形的力量。那股力量正是我所欠缺的——」
学姊的手指深深陷入我的手臂。
「所以我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可是我——」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这次的敌人不只我一个,莫杰斯特彼得罗维奇穆索斯基、凯斯爱默生、葛雷雷克和凯尔帕默(注:以上三人分别为「爱默生、雷克和帕默」的键盘手、主唱兼吉他&贝斯手、鼓手)都是你的对手。你根本没有胜算,对吧?」
我踌躇了一会才点点头。照学姊的说法,是这样子没错。不过若换成我内心的想法则是:「我对编曲没信心」。
「嗯,我了解了。」
学姊笑了笑,取下我耳朵上的耳机。那充斥于我半边世界的歌声消失了: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抛弃在没有星星的夜里。
学姊后退了一步,一股仿佛连内脏都为之冻结的不安向我袭来。她放弃了吗?学姊要放弃把这项工作交给我了吗?为什么我的心情会因而变得如此低落?这不就是就我的期望吗?
「我可是不会放弃的喔。」
露出贼笑的学姊,从制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接着立刻塞到我的手中。
我低头看了一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什么啊?」
「嗯?看了还不知道啊?酱烧猪排面包啊,祈求必胜的。虽然不是祈祷你赢得胜利就是了。」
「啊,是……」
包在保鲜膜里的,的确是酱烧猪排面包。不过,祈求必胜是怎样?
「因为姥沢同志不是要你今天放学后出来一下吗?这和你之前做过的事一样啊。说了还听不懂的家伙,就要用吉他教训他一顿。」
「啊……」
「你们两个真是太像了。所以啊,年轻人——」
学姊突然露出温柔的眼神,把手掌贴在我的心脏附近。
「真希望你被修理到体无完肤为止。」
下午是连续两小时的体育课,所以没能和真冬见到面就直接放学了。当我精疲力尽地回到更衣室时,似乎已换好衣服的女同学们正开始缝制桌巾和设计传单,但就是没看到真冬。
「她已经去练习室了喔。」千晶如此告诉我。「你快点去啦,笨蛋小直。你最好被真冬打得满头包!」
「……嗯,我知道。我现在就去让她打得满头包。」
我的回答让千晶一瞬间有些不敢相信地歪了歪头,接着又变回原先一脸怒气的表情,撇过头不看我。
我在想,改天也得要好好地向千晶道个歉才行。
不过,现在——
走到学校中庭,总觉得那一天旧音乐大楼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昏暗。这时隐约可听见从练习室隔音门的另一头传来以吉他演奏的贝多芬小品。即使经过我的修理,隔音效果仍不完美,还是有一些声音传了出来。
所以,和那天一样。
「……真冬?」
我试着喊了一声,贝多芬小品也顿时中断。
接下来没有任何回应。我拉了一下门,但门是上锁的。
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我,视线落在脚边,这时我才注意到隔音门的铰链底下,挖了个黑漆漆的小洞——里面有个插讯号线的插孔,这是为了那场以练习室为赌注的比赛而装设的。那次比赛已经是将近五个月前的事了啊,总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我总觉得,这段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