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烈地召开运动会的作战会议。
「我已经先想好棒次了。首先,第一棒是相原同志。因为和跑者接触的机会最多。先暂且不提戏剧社,空手道社也许会对我们出一些招。如果我们能反用真空摔之类的招式,不碰到对手就让他摔倒那更好。」
「学姊,柔道不是魔法,所以没有那种招式喔。」
「接着是姥沢同志,你尽可能用可爱的跑步方式,让那些空手道社的熊无法接近你,藉此保持领先。接着是年轻人……嗯,你随便跑跑就可以了。最后一棒是我。也许轮到我这棒时领先地位已经不见了,不过对我来说从后方追赶比较有利,因为不用担心有人会从背后妨凝。」
喂,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作战计划嘛!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乐观呢?她好像从未考虑到会有些许失败的可能性。我还是跟平常一样哑口无言。
“还有,比赛内容的细节已经决定好了。」
学姊在我们面前摊开一份影印文件,上面很夸张地写着「誓约书”三个字。「戏剧社(以下简称甲方)、柔道社(以下简称乙方)、以及民俗音乐社研究社(以下简称丙方),根据以下的条件——」等,内容都是一些生硬的字句。最后甚至还盖上学生会总务执行部和校庆执行委员的印章。
「为什么要这么郑重其事……」
“这种事可不能马虎啊。要是之后大家为了哪些条件说过或没说过而争吵,那才伤脑筋呢。我原本把文件放在学生会,就如同上面所说的,排名每差一名,就能从对方手中夺走十分钟的表演时间。假如我们是第四名,而戏剧社是第六名,我们就增加二十分钟,他们减少二十分钟。我们同意其他的条件皆依照最初的决定,不予以更动。」
“请、请等一下。最初的决定?那我们一开始的表演时间是多久?」
「嗯?这一点也写在里面了吧?依照校庆执行委员会擅自决定的时间表,戏剧社是从下午三点整开始表演一个小时;接着换我们从下午四点整开始表演二十分钟;最后是空手道社从下午四点二十分开始表演四十分钟。」
「如果排名比这两个社团还低,那我们就直接挂了啊……」
「不用去想什么输了后的事啦,这场胜负我们一开始就没损失。」
学姊话一说完,就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背。
「其实这种演出顺序对我们而言是最不利的分配。戏剧社是第一个表演的社团,在进行变装比赛的同时,他们就可以开始准备了;而且所谓的戏剧是不能中途打断的,他们应该自信满满地认为可以吃掉我们的二十分钟吧。空手道社的顺序是最后一个,所以不管延长多少时间,根本不会有人抱怨。但我们是乐团,比较好商量演出时间,所以一定会要求我们在限定时间内决定好要表演几首歌吧。」
「这么做太过分了。」千晶边说边拍了一下铙钹。
「所以啦,你看,我们只能赢不能输吧?」
但神乐坂学姊没有更进一步说明。隔天开始,她就很晚才来社团,而且也经常看到她和老师、校庆执行委员会一起出现在教职员室、学生会办公室、视听教室等地方,也许她又在暗中策划什么行动了吧。
不过,我们决定不予以理会。我和千晶、真冬,每天早上六点半在练习室集合后,就赶在晨间练团之前先去跑步。
为什么真冬也想跑步呢?应该也是想追赶上某人吧?
王于我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我想要追上真冬。
因为我想站在一座不用担心时间长短的舞台上,让真冬听我的乐音。让她知道不论何时,都有一个值得信赖的节奏乐器组在她身边不停律动。
现在我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而跑。
在秋晨迎面而来的寒风中奔跑,流动在我脑海里的,就是这样的曲子。
整条公路上都是梦想破灭的英雄们,他们将所有的一切赌在最后的横冲直撞中——
虽然今晚大家都打算开始奔逃,却没有一个藏身之处。
就让我们一起带着这股悲伤努力活下去……
艳阳下,学校运动场上接连响着发令枪的枪声。
划过高空的太阳开始西斜时,下方地面上有五名体育委员正重画跑道上的白线,感觉彷佛闻得到他们渗入土里的汗水味。
十月十三日,运动会当天。
下午时段开始,结束了激烈的啦啦队大战,接下来即将进入消耗战。没错,的确是消耗战。
「有没有人可以代替其他同学跑四百公尺赛跑?骑马打仗时有四个人受伤了。」
「我们之后还要跑长距离赛跑,所以没办法!」
「少废话,赶快去跑啦!如果有两双腿就能跑啦!」
我们一年三班的大姊头——寺田大姊冷酷地发布命令,没有人敢违逆她。
「老大,推倒柱子(注:日本运动会上常见的竞技项目之一,成功推倒敌方柱子的队伍就算获胜)的防御人数不够!」
「去保健室把一些看起来没什么伤势的家伙带回来!」
这个人还真强人所难。我听学姊说过,学校的运动会每年都是这种情况。因为上午、下午会分别举行一次(男子组和女子组)骑马打仗和推倒柱子的比赛,可说是一场必定会持续出现伤患的死亡行军。体育委员会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沙沙作响的扩音器正播放着广播通知,要社团对抗接力赛的参赛者集合。我战战兢兢地悄悄溜出一年三班的区域。
神乐坂学姊、还有换掉啦啦队服装回来的千晶、真冬,都在学校运动场南端的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