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你还在继续复健吗?虽然看起来是好很多了啦……」
然而真冬既不生气,也没有把朱利安的手甩开。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
「别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
我不知所措地一直望着真冬的侧脸。
自从认识她以来,我曾经好几次间接问到她的手指。她的手指之所以不能动,其实主要是心理方面的问题。至于她心里是否还想再弹钢琴,我从来没从她口中听到明确的答案。
我会自己想办法——刚才真冬的确这么说,而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
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为了再次弹钢琴」,她会好好想办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问的人是朱利安吗?因为他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沐浴在同样的光芒、欢呼以及批评之下,也品尝着着同样的孤独,所以才可以向他传达这些话吗?如果是这样——
乾烧虾仁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朱利安也盯着我的脸说了些什么。但我几乎都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我用我空了一大半的脑袋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是喔?那家伙果然是男生啊……可惜了。」
观众几乎都走光了的大厅内,神乐坂学姊手抵着额头这么说道,接着还摇了摇头。我才提到刚刚和朱利安见面的事,学姊劈头就紧咬着性别的话题不放。这个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如果她是女生,你想怎么办?」
一起等我等到睡眼惺忪的千晶,轻轻戳了戳穿着礼服的学姊腰际。
「嗯?应该会先从学法文开始吧……」
「尤利会说日文,而且比我还流利。」
真冬在我背后轻声地说。的确,他的日文流利到不行。
「不过,我想在床上时一定还是会说法语。」学姊如此说道。
现场顿时问陷入一阵沉默,而千晶则一直看着我。
「……呃,怎么了吗?」
「你不吐槽吗?」千晶指着学姊说道。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是为了责备周遭人的白痴发言。」
「我活在世上也不只是为了恋爱啊,而且我也没有忘记革命这件事。因为法国是革命的国家嘛,所以说多学点那方面的相关知识一定会有帮助的。」
「你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的吧?」
「喔!小直复活了。」千晶称赞道。别那么高兴啦,我只是不小心脱口而出啊!
再继续这种白痴对话,我就差不多要把演奏会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我迈开脚步,独自走向音乐厅的出口。还是快点回家写稿子吧。
「等等,等等啦!小直,你真过分。让我跟学姊在那边等你,一回来之后就想直接回家了?」
干晶的喊叫声伴随着砰砰的脚步声追了过来,然后又接连传来两个脚步声。我这才发现身旁除了千晶以外,真冬也追过来了,神乐坂学姊也站在她的旁边。结果,最后我们四个人还是一起走了出音乐厅大门。
越过一整排围绕着庞大音乐厅的高大树木,可以看见首都高速公路隔音墙上并排的灯光。时间已经很晚了。在听的过程中完全没发现,其实安可时间相当长,因为演奏了一整首的协奏曲。
明明是一首音调复杂、令人难以理解的曲子,却如此吸引着我,让我都忘了时间。
「直巳——」
真冬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着她。
「你没生气吧?」
「……为什么这么问?」生气?我生气?
我这么反问真冬,她立刻露出一副极为烦恼的表情。
「我也想问那个朱利安弗罗贝尔和姥沢同志是什么关系啊!年轻人应该也想问吧?」
「我也想问你说——」
突然陷入被大家围着逼问的状况,真冬涨红了脸,站在原地显得有点退缩。我一回过头,便看到她向我投射求救的眼神。
「呃,那个……」的确,我也想知道。「他是你爸爸的朋友吗?」
真冬的嘴里好像喃喃地念着什么,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好像在时尚杂志还是什么的上面看过他喔,他之前和乾烧虾仁一起在美国巡回吧?」
千晶也知道朱利安这个人吗?没想到连时尚杂志都会报导他的消息。
「……那是很久以前,爸爸还不是波士顿的常任指挥时的事了。」
这不就表示——他也和真冬一起巡回表演过?刚才他好像也说过「待在日本的这段期间都要麻烦姥沢家」之类的话啊……
真冬一直盯着我的脸,当我注意到视线,她立刻用力地挥了挥手。
「他、他没有那么常和我在一起啦……而且我也很忙。」
「不过你们都一起搭飞机也一起住饭店吧?」旁边的千晶也补了一句。
「嗯,是啊……」
「那孩子是进男生浴场还是女生浴场啊?」
「美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