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罗嗦啦!不过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这是之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意。
而真冬又赏了我三记头捶,才终于开口:
「你再说一次。」
「嗯?」
「现在已经……怎样?」
「不能没有你了……这样?」她该不会还是没听懂吧?「……因为学姊和千晶都也对你弹的吉他……」
「响子和千晶怎样都好,你呢?」
「……咦?呃,我现在很喜欢你弹的吉他啊!总觉得和之前一个人躲起来弹的时候不太一样,弹奏的方式也变了吧?」
真冬把额头靠在我的肩胛骨一带,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我们已经骑到国道上,再骑一段路穿过天桥下就会经过铁路:越过平交道之后,真冬家就不远了。
「我也是。」
真冬的呢喃传到了我的背上。
「我也喜欢……直巳……的……」
我在行人穿越道前紧急刹车,真冬的重量在后头晃了好大一下。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对,还是我的幻觉?
「真冬,我问你……」
「不要突然停下来!吉他撞到我的脚了。」
「不是啦……可是……刚才——」
手机的预设铃声在夜半无人的十字路口响起,打断了我的话。是真冬的电话。她跳下载货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谁打来的呢?
「……是日登美打来的。」看了液晶萤幕一眼,真冬立刻皱起眉头。日登美?是谁啊?我眼着看了液晶萤幕一眼才终于想起来,是松村小姐。
我们刚表演结束,我就打电话告诉松村小姐已经找到真冬了,请她不必担心。然而现在却已经这么晚了,早知道应该再打一通电话给她的。
「……喂?嗯……就快到了。目前在快到车站的地方,待会儿马上就回去了……咦?什么?怎么会?」
真冬的声音越来越着急,怎么回事啊?
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口袋后,真冬再次背起吉他,跳上脚踏车的载货台。
「快!快点!去哪里都好!」
「嗄?什么去哪里都好,已经快到你家了耶?」
「不要!我今天不想回家。」
我整个人僵住了。三更半夜的十字路口,真冬从身后紧紧环抱住我——
还说她不想回家——
不对,冷静一点,这应该是……那个……
「快一点!」
在真冬的头捶催促下,我才慢吞吞地踩起踏板,正当脚踏车骑上行人穿越道时,一道汽车大灯的强光突然迎面直射而来。引擎声呼啸而至,汽车就在我右前方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那辆似曾相识的外国车,我立刻明白了真冬慌乱的理由。驾驶座的车门弹飞似的打开,下车的人正是——
「现在都几点了!居、居然弄到这么晚,还……还跟你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干烧虾仁怒发冲冠的恐怖模样,我吓得差点从脚踏车座垫上跌下来。
「咦?为什……?呃,您回国了啊?」不是说去波士顿了吗?
「我刚刚才到家!」
唔哇!这时间点也太不巧了吧?真冬紧紧抱着我的身体躲在我背后,我已经分不清是惊吓是害怕还是疲惫,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正不顾一切地踩着踏板。干烧虾仁的怒吼没多久就消失在遥远的后方,背后只剩下真冬的体温了。
夏夜的风拂过耳边,真冬刚才的话语在风中若隐若现,不过我已经没心情再问她一次了。言语无法传达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结果我在附近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把真冬送回家了。
至于干烧虾仁的怒吼、松村小姐的白眼以及两只杜宾狗的龇牙相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疲劳迟迟无法消散,整个礼拜天几乎都被我睡掉了——
到了礼拜一。
这是现场演唱结束后的第一次集合。
严重睡过头的我在上学途中绕进了便利商店,买了几罐冷饮当作迟到的赔礼。在盛夏的残酷烈日下,吉他琴盒背带陷进肩膀的部分整个都被汗水濡湿了,感觉真不舒服。
好不容易到了校舍后方比较阴凉的中庭,我才终于又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音乐。
是从我们社团所在的教室传来的。不知道夹着什么东西,门似乎开了一条缝:沉稳的鼓声、干净的吉他声和学姊的歌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为什么要开着门演奏呢?啊,学姊之前好像说过什么汗湿而贴在身上的衬衫会怎样怎样的,拜托不要真的实践啦!
我已经走到社团教室前,却因为听出里头正在演奏的曲子而停下了脚步。我绝对不可能听错,那是Desperado。
学姊之前明明说绝对不唱这首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