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根本还没碰那首新歌啊……总之我们先把它录起来吧!喂,年轻人,该准备一下了,」
「……啊,嗯。」
结果我们光录那一首歌就耗掉了一整天。因为真冬没出现,也没办法确定编曲方式;光是尝试几种不同的编排,就把一卷三十分钟的录音带录满了。
「我拿去给她好了。」千晶说道。「这是要录给真冬的,对吧?」
「你要拿去吗?她家除了警备人员之外院子里还有两只杜宾狗,还是从下水道之类的潜进去比较安全喔!」
「你真是的!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拜访人家吗?」
「喏,这是Livehouse的地图。礼拜五有表演前一天的彩排,记得叫她一定要来喔!」
学姊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径自把录音带、乐谱和Livehouse的宣传单交给了千晶.而千晶则一直盯着传单上的Livehouse地图。
「所以……到礼拜五之前,她可能一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嗯……非常可能。」
「怎么可以这样!」
别说彩排了,她可能连正式表演都不会出现——其实我们三个人心里都有数,只不过大家都绝口不提这个可能罢了。
我是不是也该跟着去呢?或许拜托千晶一个人去比较好吧……总觉得好像是我惹真冬生气的。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千晶便纠住了我的衣领:「喂,小直也要跟我一起去喔!」
「唔……嗯……」
「你不想去吗?」
「只是觉得……去了她可能不肯见我吧?」
「为什么?」
「总觉得我好像哪里又惹到她……大概被讨厌了吧?」
「学姊,我可以揍这个家伙吗?」
「要是揍他就能治好迟钝的毛病,那心理学家都要回家吃自己了。年轻人,你就别罗哩八唆的,老实跟着去不就好了?反正你刚好也有藉口去找姥沢同志啊!」
学姊瞥了教室角落一眼,我也随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制物架的最下层塞着我的登山包,包包上则挂着我跟真冬借来却一直没还她的录音机。集训结束后就一直挂在那里没拿下来。
「说得……也是……」
一直待在原地也不是办法,我只好走过去把登山包拿了起来。
离真冬家最近的车站虽然也位于市内的边缘地区,但由于是JR和民营电铁的转乘站,所以有不少乘客在此上下车,车站前还有红砖休闲步道和拱廊式的商店街,而我也为了逛书店而来过这里几次。不过一离开车站一百公尺左右,路上就看不到什么行人,只见路边的房舍渐渐消融在黄昏的暮色里。
尽管我们抱着可能会迷路的觉悟,结果却只是白担心一场。因为真冬家实在有够大,根本用不着对照地址上的门牌号码就看到了。
起初还以为是某个四周种满针叶树的公园——但千晶以记录在手机中的地址对照过附近的电线杆标示后,便说:「嗯,好像就是这里了。」我们好不容易在并排的树木间找到装有倒刺的黑色大拱门,拱门内侧只看见一座有如美术馆的建筑物耸立其中。原来干烧虾仁这么有钱啊……?
「啊,院子里真的有狗耶!杜宾狗还挺可爱的嘛?你看,它们在看这里耶!」
千晶把手伸进大门的栏杆之间,朝着蹲踞在花圃旁的黑影猛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然后我们在门柱旁发现了对讲机的按钮。
「按了之后狗狗会不会突然龇牙咧嘴地往这边扑过来啊?」千晶这么问我。
「怎么可能!」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迟迟不敢伸手去按对讲机。如果真冬突然出来应门怎么办?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见了她到底要说什么才好。
「嘿!」结果是千晶按下了对讲机。总觉得院子里狗儿的黑色身影似乎动了一下,让我不自觉地躲到了门柱后面。
等了一阵子后,对讲机中传出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哪位?』
这——不是真冬的声音,而是一个更为成熟的女声。
「呃……那个……嗯……」
千晶一把推开我的脸,凑近对讲机旁:
「你好,敝姓相原,是真冬同学就读的高中……社团的同学。因为她今天没有来参加练习,不晓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来探望她。刚好也有东西要交给她。」
看着千晶流畅且毫不结巴地讲完,不禁让我有些佩服。虽说来探望真冬是瞎掰的,不过的确有东西要交给她,对方也许会让我们进去——这或许是千晶以自己的方式见机行事吧。而我在这里又做了些什么呢?得振作点才行啊!
『请稍等一下。』
女子这么说完后,对讲机便沉默了下来。
「真冬会出来吗?」千晶喃喃地念着。
「不知道。」
话说回来,刚才并没有提到我的名字,那么说不定……
我在门柱底下蹲坐下来,明明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柏油路面还是热得烫人。
突然听到有人踏着草地走来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