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声。
「怎么……了吗?」
「姥沢同志出去了。」
「啊?」
我抬头望向突出于挑高空间的二楼走廊看去,出去了?房门打开的话再怎么样都应该会注意到才对啊?
「从窗户出去的,真是乱来。」学姊迅速调降扩大机的音量并关上电源,接着几乎是把吉他丢在沙发上之后,自大门飞奔了出去。
从窗户出去的?房间另一边靠近窗户的地方的确有树,所以也不是不能沿着树干爬下去,问题是……真的吗?千晶抢在我之前冲到楼梯边,两人二叫一后快步爬上二楼,踩得螺旋梯吱嘎作响。千晶打开了真冬寝室的门,房间里不见人影,床上还摆着摊开的行李袋,敞开的窗户外是一重重随风摇曳的绿林。
千晶气馁地背靠在门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手指都不能动了还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我一时之间莫名无力,滑坐在走廊扶手上伸直了脚。
真冬究竟打算去哪里呢?而且还光脚跑出去?真是的……
又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吗?
「幸好学姊发现了啊……」
千晶看着敞开的窗户喃喃说道。
那个人大概也以她自己的方式担心着真冬——所以才一直演奏新歌吧?因为那首歌的曲调最安静,也最容易听到二楼的动静。
真的多亏她发现了——而我却什么都没发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告诉我吗?」
听到千晶的话,把脸埋进膝盖间的我才缓缓抬起头。
千晶咬着下唇、一脸恳切地直盯着我看。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啊。」
「小直怎么老是这样啊!」
「对不起。」
不过……这又该从何说起才好呢?总觉得就算对象是千晶,也不能把学姊心中最幽暗的部分说出来。
「真冬好像……觉得这个乐团里没有自己也无所谓。」
「嗯,这我知道。」
「然后……昨天,我想她听到了我跟学姊之间的对话……吧?」
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千晶细诉,为了不让她发觉学姊过去的伤痛,也特别注意自己的措辞。
「这么说来,学姊是为了接近小直才利用真冬吗?」
「不,就说不是这样啦。」
真冬的想法大概也跟千晶一样吧。
「学姊本来就想邀真冬入社,只是藉由我做了她也可以办到的事情。」
如果套用千晶大剌刺的说法就是——学姊为了拉真冬入社而利用了我,接着也为了邀我入社而利用了我。
其实真冬根本不必想太多,如果我能对她说清楚就好了。
「我想真冬大概也知道吧?」
「……啊?」
「所以跟她说清楚也没用,因为那并不重要。」
我看着千晶的侧脸。她的侧脸之后——窗外树梢的叶子迎风摇曳、轻轻摩擦,叶子间的缝隙把阳光切成一道一道的。
「真冬之所以待在我们团里,是因为小直喔!你明白吗?」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关于这个……我也从真冬那里听说过,她说因为学姊邀我入团,所以她也一起来了。然而千晶表情有点哀伤地摇了摇头。
「嗯……小直大概还是不明白吧。」
「……不明白什么?」
「自己仔细想想、自己发现吧!你不自己想清楚,我也会很困扰。」
我正想继续问下去,大门那边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有人在敲门。我弹起来似的起身跑下楼梯。
一打开大门就看到学姊累垮了的脸,肩上则是因为筋疲力竭而闭着眼、脸色铁青的真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背着真冬的学姊仿佛把身体塞进来般拖着身子走进别墅。
「她倒在地上,大概是贫血吧?相原同志,把沙发上的空间腾出来。」
千晶急急忙忙移开吉他后,学姊把真冬小小的身体横放在沙发上,又拿靠垫垫在她脚下,好让头的位置比脚低,最后松开真冬的衣领。
「年轻人,冰箱里有红茶吧?加点砂糖再用微波炉温热后拿过来。」
「啊,好、好的。」
我拿着装了红茶的杯子从厨房走回来时,真冬的眼睛恰巧微微睁了开来,但脸色还是很差。学姊在真冬的脸颊旁蹲了下来,千晶则从沙发靠背那儿偷瞄真冬的脸。
「你没吃早餐就到处乱跑吧?」
学姊温柔地说着,并轻轻抚摸真冬的脸颊。
「喝得下吗?喝一点会比较舒服。」
学姊从我手里接过的杯子,才拿近真冬的脸,她就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