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啊?安静一下下就好。不然我会忍不住紧紧抱住你啦!」
我立刻把话给吞了回去,只觉得喉咙附近一下子热了起来。
「总而言之,这首歌是属于你的。正式上台的时候也是你唱,可以吧?」
学姊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我只能微微地点头。
我轻轻地舒了口气,学姊的视线终于从我身上移开,还我自由。
「为什么我之前没注意到呢?用我自己的声音根本不行。等一下,该不会是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了……?」
我突然想起真冬说过的话——
那是……所以说——真的是这样吗?
「……真冬她……」
「嗯?」学姊回过头来,眼睛有些红红的。
我到底该不该这么问啊?这样的想法突然掠过我的心头,但我却莫名地没办法闭上嘴巴。
「真冬她……之前曾经这么说过。学姊作的每一首曲子都是设定给男生唱的,真的是这样吗?」
说完我抬眼看了看学姊。这一次她的脸上清楚地浮现一抹阴沉的色彩,就像下大雨之前的阴郁天空。当学姊强行地用微笑抹去这股阴霾后,用呢喃似的声音开口了:
「那个女孩真敏锐啊。」
学姊淡淡地笑着,抬头仰望没入一片星海的夜空。
「在我加入的第三个乐团里曾经有这样的人。我还以为他会是我的保罗麦卡尼,只不过——是我弄错了。」
忘了是什么时候,学姊曾经这么说过——约翰蓝侬的身体里有个堪称是他半个人的保罗麦卡尼。同样地,她也在找寻属于自己的保罗。
过去曾有一个人站在学姊身边——一个男人。也就是说,学姊如今写歌的时候还困在那个人的声音里吗?
「算了,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每一个人都会慢慢从我身边离开。」
学姊交握着裸露的上臂喃喃自语,那时我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气而颤抖。学姊的侧脸看来好像笼罩着一大片乌云。
每个人都会离开,学姊待过的乐团也都消失了。学姊半开玩笑地把这些事说得洋洋得意,好像她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如果真的不在乎——
就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吧?
「……别担心啦。」
听到我这么说,学姊慢慢地把脸转向我。她的眼眸就像是融化的玻璃。
「这次应该没问题,不会消失的。因为这个乐团是学姊自己召集的啊!」
「是这样没错,只是……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反而有点令人害怕。一想到伙伴终究会一一离去,又要孤单一人的时候,就觉得不安。明明只要不去想就没事了,不过我却已经知道了。人会很轻易地、非常轻易地就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样的事情一直重演,所以……」
「学……姊……?」
神乐坂学姊静静地把手放在桌子上那台沉默的录音机上,她的手似乎正微微地颤抖着。
「所以我决定不要一直停驻不前。不管是住宿集训或是上台演唱都擅自做决定,不管什么事都要早一步采取行动……为了不在任何偶然的瞬间从美梦中醒来。」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人会突然地在某一天轻易地消失,这种事我也知道。我的一个亲人也在我六岁的时候消失了,还有一个和我怀着相同的不安、过去曾是我父亲的男人也被留在同一个家里。
即使如此,我也已经想不出任何可以对学姊说的话了。如果那股总是自信满满地拉着我们向前的能量只是虚张声势和演技,那么学姊完成这些事的力量本身实在是悲哀得无可救药。
「真是不可思议啊……」学姊脸上浮现的笑容就像昭告黎明即将到来的微白天空。「我居然都说出来了呢,也许是因为放心了吧。说不定这次真的没问题喔。」
「应该……没问题啦。」
我只能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嗯,没错。我想我大概已经找到只属于我的保罗了。」
那个站在学姊身边的人……
了……你是说……真冬吗?」
结果学姊一直盯着我的嘴巴,一抹实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的微妙表情掠过她的脸庞。
那样的表情最后转化为傻眼。
「相原同志总说你白痴啊反应迟钝的……」
居然到处说我坏话,那家伙真是……唔,不对,我刚刚……说了什么白痴的话吗?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生耶!该说你敏锐还是迟钝呢?你该不是假装不知道吧?」
「呃,对不起,你是说——」
「保罗麦卡尼是『贝斯手』吧?」
「……啊!」
学姊的话不断地在我脑中盘旋。我一时之间还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学姊手心的温度覆在我放在桌上的手,我才终于搞懂。
「呃,那个……不,不过……」
「下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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