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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问她:「那……关于乐团的问题,你都明白了吗?」
「咦?」
「你应该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加入乐团了吧?」
这是我和真冬之间的约定,然而她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还不明白啊?我们明明这么……」
「因为你……!」真冬突然大声地打断了我的话。「因为你不了解啊!」
我整个愣住了。
「你说我……不了解什么?」
「不了解我。」
真冬瞪着我,眼里泛着微微的泪光。当然啊,我一直都不太了解她,现在也是。「可是……这和那没关系吧?」
真冬突然把脸转向树林那边,我只好把话含在嘴里,小小声地这么说.
「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加入乐团呢?」
「……为什么喔?因为千晶和学姊邀我加入啊。」
「我不是问这个原因……」
不是问这个原因,那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加入?为了弹贝斯?为了将血液运送到手脚?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为什么非真冬不可呢?为什么非我不可呢?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理由——
没错。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弹奏乐器。倘若程度比其他成员差上一大截的我却必须待在团里,那一定是为了发现从学姊所在的角度无法察觉的事物——不用心察觉就看不见的事物,不直接将贝斯拿在手里就无法想像的声音。
「……啊!」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首曲子自我的脑海涌现。
我仿佛听见我们在学姊的歌声之后交织出的乐音,不禁再次拿起贝斯。也因为这样,我的话只说了一半。
那时我打算对真冬说的是一件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我那个时候应该说出来的。如果当时说出来了,或许我们就不会擦身而过了。
只不过我的思绪已经被音乐吞没了。我循着脑中的声音,以手指拨弄着琴弦;能够让它成形吗?不录下来听听看也不知道。虽然有录音的机器,不过学姊和千晶都在睡觉,而且万一失败了会很丢脸,所以我想尽可能地私下尝试。
「怎么了?」
真冬突然这么问,大概是觉得慌张的我有些奇怪吧。
「嗯……我想尝试一件事。可以的话我想一个人录音,不过这样又会吵醒那两个人。」
真冬湿润的双眸瞪着我——我当时真该看出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责备和依赖。然而真冬却站起身,推开了玻璃门,我听到她上下楼梯的脚步声,没多久后又看见她回到阳台。
「用这个。」
真冬拿出的是一台录放音机,就装在一个快要磨破的黑色合成皮盒子里。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也是我后来帮她修好的、真冬的宝贝。
「……真的可以借我用吗?」
「虽然录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收音范围倒是很大。」
反正只是试录而已,这样已经很够了。这台录音机好像还没退休,看来真冬很珍惜地使用着它,让我有点高兴。
我把贝斯收进琴盒,接着把迷你扩大机和收录音机塞进琴盒的口袋,翻过阳台的栏杆。
「你要去哪里?」真冬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快哭了。
「咦?唔,嗯……到唱歌也不会吵到人的地方。」
「我、我也——」
呃,就说不行了。万一试过以后完全不行怎么办?被发现很丢脸耶!
「反正那两个人都睡了,你就留在这里啦。」
真冬的表情变得有点沮丧,但我实在不太懂她干嘛那么在意。我背对别墅往外走,穿过了一片唧唧蝉鸣,迈步往海边前进。
太阳快下山时,我才回到别墅;就在我要伸手转开门把的时候,门就打开了。千晶探出头,以一种让我以为她要冲过来的气势说着:
「小直,你回来啦?真是的,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我肚子饿了!」
千晶神采奕奕地把我拉进屋里。大厅里只见真冬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一副累毙了的样子。
「学姊还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吗?」
「嗯,所以我们只好两个人一直练习。嘿,真冬,要开始罗!」
千晶又坐回爵士鼓中间,轻轻地转着鼓棒。真冬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弹琴而累坏了,她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坐了回去。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嘛。
不过,当我进厨房准备炖菜的时候,千晶又默默地突然打起鼓来。最初是像蚊子拍翅膀一样小声的脚踏钹16连拍——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小节,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曲子了。真冬应该也在一瞬之间听出来了吧?宛如赤脚自针山上往下跑般强烈的吉他独奏,与千晶的节拍紧密重叠后流泻而出。
是He-ManwomanHater。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恶寒传遍了整个背脊。
只凭四个小节的鼓点就能将想法传达给所有人,真是奇迹。支撑这个乐团即兴演奏的,就是这股力量。
千晶和真冬的演奏就像万花筒般毫无止尽地持续推移着,刚觉得好像突然进入了费加洛婚礼的序曲,就在旋律达到顶峰时,千晶又带进了枪与玫瑰合唱团的Par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