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跳,看着真冬的脸。
「……干嘛?」真冬歪着头,一脸纳闷的表情。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呼学姊的名字啊?这么说来……不,应该不是那样。
「你刚说不合……是什么意思?」
「我想……」
真冬看着别墅的二楼说着。
「响子作曲的时候大概一直设想主唱是男生吧?」
「那是因为……」
听真冬这么一说,也许真是如此。因为学姊每次唱歌都会刻意压低嗓音,我以为她以前就这样,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
「所以……一遇到慢歌,这种瞒混的方式就不管用了。」
我「哦——」了一声,忍不住盯着真冬的脸看了许久。仔细想想,这家伙一出生就在音乐的世界里成长——所以才立刻就发现这种小细节了吗?
不过,真冬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为了不让安静的歌受到破坏,我必须支援学姊的声音。但是该怎么做呢?
即使我一直抱着贝斯,还是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我突然陷入某种错觉,好像是因为灰尘在肩上堆积而让我越来越无法动弹。
「不过,我认为用钢琴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听真冬这么一说,我迟疑地抬起头来。
「……今天早上的那首歌……你听到了啊?」
「早上的那首歌是你弹的吗?」
「不是,那是学姊弹的。」
「这样啊。」
真冬把手指无法动弹的右手放到桌上,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理解。明明平常不管是生气或是想哭都会清楚写在脸上的。
「真冬,你……不讨厌吧?」
我试着问她,真冬只是把脸转向我。
「什么东西?」
「钢琴。你刚刚不是在弹?」
「真是的,那种事我已经决定不去想了.」
也就是说,她之前一直很在意。因为她选修课都不选音乐啊。
「而且全世界都有我过去弹过钢琴的证据,只有我一个人捣住耳朵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这也是一种奇妙的思考方式啦……」
「因为爸爸在家的时候一定会一直放我的CD。如果不这么想,根本撑不下去。」
干烧虾仁……你也太过分了,就是这样才会被女儿讨厌啊!
「既然如此,那……」我一字一句地谨慎措词。「如果你的手指又可以动了——」
我问到一半就打住,偷偷瞄了瞄真冬的表情。她没有生气——应该没有。
「——还会再弹吗?」
「是爸爸叫你来问我的吗?」
「咕呜!」我不自觉地发出怪声。被发现了,事迹败露!
「爸爸说他去过你家了,还说你比他之前想像的正经很多。」
原来干烧虾仁都告诉她了啊!是说……这样也没错啦。因为他突然准许真冬来住宿集训,应该也会告诉她原因吧。呃,这下该怎么办呢?现在要隐瞒也没瞒不住了吧?
「嗯,大概是这样啦,不过也不仅是如此……」
我也想再次听到真冬弹钢琴。这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只不过她什么也没回答我。那现在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你还想再听我弹钢琴吗?」
真冬居然主动这么问,令我十分惊讶。一时之间我有些傻眼,之后也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的CD你已经都听过了不是吗?」
「不是这个问题吧?重点是CD里没有收录我喜欢的曲子。」
「例如?」
「例如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告别之类的啊,你不是在访谈中说过那是你喜欢的曲子吗?我也想听清晰完整的录音版啊!你之前给我的那卷带子音质一点也不好。之后的第21号钢琴奏鸣曲华伦斯坦,我虽然没有那么喜欢,不过没有收进CD里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还有第23号钢琴奏鸣曲热情,你要认真地好好弹啦!至于孟德尔颂……至少也要收录全部的无言歌集。除此之外,我也希望你可以录制以钢琴演奏赋格的技法——呃,是说……这些都不是重点啦!」
我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被真冬笑了。真是的,这样我就没什么好说了啊。我闷闷地闭上嘴,让视线落在贝斯上。
「……不过,我在这个乐团里不是为了要弹钢琴吧?因为我是吉他手啊。」
真冬嘀咕着。
「咦?啊,不是啦……」
「所以,那件事现在就别再说了。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总觉得她好像误会了什么,假如以后写了一首需要钢琴演奏的歌,而当时真冬的手指已经痊愈的话,我想让真冬来弹——这种想法不是很自然吗?不对,话也不是这么说啦……
问题不在于因为她是吉他手或钢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