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5.到海边去

光浴的吧?」

  是练习才对吧!当我正要脱口而出时,却看到神乐坂学姊拿着大阳伞和卷起来的垫子从储藏间走出来。

  「你们也兴致勃勃地要去游泳了吗!」

  「太阳下山以后再练习也可以啊,所以白天就应该先去游泳嘛,不是吗?」

  这么说也没错——不对不对,不可以中计。

  「好,姥沢同志,去换衣服吧。我会帮你全身都擦满防晒油的。」

  内心想法完全暴露出来的学姊抓住真冬的手,真冬却猛摇头。

  「我讨厌海。」

  「为什么?」

  「而且我没游过泳,会怕。」

  「没问题啦。因为这边的海岸不是浅滩,一下子就踩不到底了,而且也不会踩到海胆。」

  千晶,你干麻这样吓她啊?真冬依然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其实我也稍微想过,不练习就直接跑去游泳好像也不错,这样或许可以让真冬的心情稍微舒缓一点——不过看来并非如此。

  「亏我们还特别一起去买泳装的说。」千晶鼓着腮帮子抱怨。

  学姊叹了一口大气,接着便说。

  「嗯,我了解了。姥沢同志不想去的话,只有我们去海边也没意义。吃完中饭以后就先练习吧,游泳的事就之后再说罗!等练习完满身大汗以后。」

  千晶开始在大厅架起爵士鼓调音,学姊东拨西弄地在调整效果器,我则走到厨房。

  厨房是个直接和大厅相连的小空间,不过很可惜没有接瓦斯,只有一个电炉。还好有一个很大的平底锅,煎蛋时很方便。

  在我正要把莴苣的水沥干时,换气风扇传来海浪的声音,原来这边刚好面对大海。没办法看到真冬穿泳装是有点还憾啦……我想起千晶打到我家的那通电话。结果她还是没把照片传过来,到底是哪一种泳装呢?

  「……要我帮忙吗?」真冬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把调理筷给掉在地上。

  「咦?啊,不、不用。没关系。」

  「你干嘛那么惊讶啊?」

  总不能说因为我正在想像你穿泳装的样子吧……

  因为真冬一概不用效果器,所以调音完毕就无所事事了。话说回来,弄个三明治也没什么地方是她能帮我的。

  「你在家也常常做饭?你父亲的评论里写过这件事。」

  「嗯啊,因为哲朗没什么生活能力。」

  为什么要在评论里写儿子在家做菜的事呢?我实在搞不懂,更不懂为什么出版社要继续把工作交给净写这些事的哲朗呢?

  「是喔……家里连衣服之类的都不让我洗,所以我什么都不会。」

  我一边剥着莴苣,一边稍微思考了一下关于真冬的奇妙人生。一个纯粹的钢琴家似乎就是这样栽培出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弄伤手指,所以根本没办法接近厨房。

  突然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钢琴,她的绝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或者连绝望的感觉都没有了呢?

  「所以……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真冬边说边蹲在厨房连接大厅的门口。这句话似乎不仅是指厨房里的工作,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涵存在。

  我想——她一直以来都是孤单一人吧。最令钢琴家感到孤单的不是一个人练习时,也不是录音的时候,而是在满座的演奏会中,坐在管弦乐团前方,听着约翰尼斯·布拉姆斯的第二号钢琴协奏曲第三乐章中的大提琴独奏时——这句话是我在某本传记中读到的。

  不过,现在的真冬并不是独自一个人。我希望她能察觉这一点。

  然而……真的没问题吗?集训只有三天,在结束之前能让她明白这件事吗?

  要说在乐团之中谁的劳动量最大——我想这不用讨论,一定是鼓手。

  「就算这样也不要穿着泳装打鼓啦!去换衣服!」

  「可是很热嘛!」

  吃完午餐稍作休息以后,我们就马上开始练习了。别墅的大厅通风良好,不用开冷气就很舒服。话虽如此,在爵士鼓之间做全身运动的千晶却已经满身大汗了。她只有上半身换上泳装,下半身依旧穿着短裤。樱花粉色的比基尼以及汗湿而闪闪发亮的肌肤在鼓组之间若隐若现,让我根本无法专心,还弹错了好几个音。

  学姊频频停止弹奏,这是以往很少发生的事。居然还说什么:「大家还是都换上泳装吧!」

  「这样搞有什么意义吗?」

  「可以透过肌肤感受彼此的热度。」

  有这种道理吗?这样只会让我更不好弹,还是不要吧。

  不过,我知道演奏之所以会中断并不是因为我的失误。学姊把电吉他的音量关小放回架子上,然后走向大厅的另一边——坐在沙发椅背上的真冬。真冬看了学姊一眼之后,就把目光移回手中的StraterCaster电吉他。

  「姥沢同志,你有两个选择……」

  学姊把竖起的两根手指伸向真冬。真冬的身子震了一下。

  「要不为了透过肌肤感受彼此的热度,给我换泳装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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