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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从翻唱歌练起。HotelCalifornia应该会弹了吧?」
我点了点头,学姊只凭她那一把吉他便弹起了沉静的导奏。乐团组成之初,我们就常演奏老鹰合唱团的曲子当作练习。直到现在,大伙儿还是常在等待其他人到齐的空档即兴演奏老鹰合唱团的歌,所以手指会记得弹过的曲子。
或许学姊也已经看出我心里在想什么了吧?
据说老鹰合唱团在录这首歌的时候,导奏的部分一共重叠了13吉他的声音。所以不管怎么说,学姊一个人都没办法应付过来。不论是好几个部分相互交叠的的即兴乐段还是独奏部分,只靠学姊一个人的手根本没办法重现。
我连要帮学姊合音都忘了,只是呆呆地弹着贝斯,任凭自己浸淫在学姊的歌声里,体验歌声之下的空白。
真冬她——不在这里。
早早结束社团练习,去教职员办公室归还练习室钥匙时,我在门口遇到了麻纪老师。
「喔,小直同学,你来一下。」
「啊,我?」
麻纪老师把头发盘了起来,一如往常地穿着白色打褶衬衫和紧身窄裙。尽管穿着打扮得十分正式,实际上却是个让人无法和音乐老师联想在一起的暴力教师。希望她以后不要再揪着别人的耳朵扯来扯去了。
「老师,那边是女厕所耶!」
差点就被拉到糟糕地方的我拚命抵抗着。
「哎呀,这可不行。」
麻纪老师把我拉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再上去就是四楼——音乐教室的一个角落,每天一到这个时段就几乎不会有学生经过。麻纪老师把我逼到墙边,踩着我的脚背质问我:
「刚才真冬到准备室来了。」
「咦……?」
原来如此,她跑到音乐准备室来了吗?麻纪老师是真冬的父亲——干烧虾仁在大学当讲师时教过的学生,似乎从以前就和真冬很熟。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心情很低落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吵架还是怎么了?」
「没有啊,没什么啦……啊!好痛!请不要把体重都放在鞋跟上!」
「我跟你说过,如果你把真冬弄哭就要有断一、两只手臂的觉悟吧?」
「你哪有说过!」不过倒是说过不会就这样放过我。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我们看起来感情很好吗?」
麻纪老师耸了耸肩。
「你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那个孩子挂在嘴边的都是你和民俗音乐社的事喔。」
「咦?不,那是……」
如果我们感情很好,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了吧?
「她还在准备室里,你去找她。就说我叫她快点回家。」
「……我知道了。」
正要往楼梯上走的时候,我的后领突然被扯住。
「哇!」
「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我回头一看,只见麻纪老师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听说你们要去住宿集训啊?不用经过我这个顾问的允许吗?」
「咦?啊!唔啊啊啊!」真冬这个家伙,她说出去了吗?真是的……干嘛说出去啦!
「而且还去住海边的别墅?挺享受的嘛!」
老师的眼神变得恐怖异常,我吓得正想往后退,可是脚被老师踩住,领带也被抓着,只好举双手投降。
「你不认为有个大人跟着比较好吗?我去年夏天刚好买了新的泳装,结果一直没机会去游泳呢!」
「这个嘛……不过呢——」
「我随便说说的啦!那一天我要工作,没办法去耶。你现在放心不少了吧?有没有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呢?你这个小子。」
「咕呜——————」
锁喉技如果稍微锁错地方,就会像掉进地狱般痛苦。
「所以呢?那真冬怎么办?那孩子是说不会去,姥沢老师也说不行吗?」
「啊,不,我们已经——得到她父亲的允许了。」
原来……她已经清楚表明不去了吗?依然被麻纪老师抓住的我感觉就像渐渐沉没到了海底。
「你们三个要丢下真冬自己去吗?」
「才不会呢……我想跟她说说看,要她一起去。如果她不去,大家都会很困扰。」话说回来,老师你也差不多可以松手了吧?
「如果真冬不去,大家都会很困扰?为什么?」
「为什么……吗?」怎么会这么问啊?「因为她是我们的吉他手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脸上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凑近看着我:我本想别过脸,但因为头被紧紧地锁着,根本动不了。
「至于你为什么会困扰……你就老实对真冬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