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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这个……”
她吓得脸都白了。
“喔,果然没错,连穿着也很吻合。你的家人正在找你耶!听说你上次离家出走也是到这附近来啊?总之你先过来吧,我要跟你家里联络。”
跷家少女啊……而且似乎还是惯犯,看来还是别跟她有关系的好。正当我往回走、和警察擦肩而过时,却察觉到她露出求救的眼神直盯着我。糟糕,还是注意到了……
她那恳切而泪汪汪的眼神好像在说:如果不帮忙,我就怨恨你一辈子。
不,别帮她啊!
可是,已经迟了。如果看到她那样的眼神还能默默走开,我就不配当人了。
“呃……”
我对着警员那晕染着明显汗渍的背影开口了。他正要带着女孩回派出所,转过身来时的表情仿佛现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会不会是搞错人啦?因为……她是跟我一块儿来玩的。”“嗄?”
警察的表情变得很怪,好像不小心咬到蜗牛一样。
“喂,快走吧,没搭到这班车的话,下一班还要等很久耶。”
“啊,唔……嗯。”
我跟警员点了个头之后,就跟逃过来的她一同往车站方向跑走。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总之久留无益。
买完票、通过剪票口之后,我们偷偷地看向公车站那边。
“行得通吗……?警察要是追上来,你会配合我刚刚的说法吧?”
“我、我……”她紧紧捏着车票,从我脸上转开视线:“我又没开口要你帮忙!”
“好啊,那我把警察叫回来。说谎毕竟不太好嘛。”她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不停地拍打我的背。
“以后要离家出走就去父母猜想不到的地方啦!”
“才不是!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结果搞得好像是我鸡婆一样。我该不会……被讨厌了吧?明明帮了她一把耶!
她强忍住怒气,还白了我一眼,然后往连接下行路线的月台楼梯走去。和我反方向——这让我有点放心,又有点惋惜。
就在这时,站内开始播放下行电车已经到站的音乐,很耳熟的曲子——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啊……”
脑袋里的灯泡突然亮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她是谁了。没错,刚刚不是说她姓虾泽吗?
“虾泽……真冬?”
刚踏下第二个阶梯的她吓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白皙的肌肤上添了红晕,双眸就像雷阵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
难怪我记得在哪见过她,原来是在CD封面上看过啊!在电视上也看过。她就是十二岁便于东欧的国际钢琴大赛中获得优胜,同时也是史上最年轻的优胜者,初试啼声就获得满堂彩的天才少女钢琴家——虾泽真冬。两年半之间发了好几张CD,十五岁的时候却突然从乐坛消声匿迹的谜样人物。
而今——这谜样的人物却在我眼前——一脸快出哭来的表情,紧握着楼梯扶手。
“……你认识……我……?”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被平交道的杂音掩盖,我仍微微点了点头。我不但认识她,甚至连她发行过的所有曲目都想起来了。
“认识啊。因为你的CD我全部都有,而且……”
“忘了吧!”“嗄?”
“全都、忘掉吧!”
本想跟她说点什么,却只见她在楼梯上奔跑、一头栗色的长发翻飞。这时平交道栅栏放下的“当当当当”声传了过来,我一时之间在原地呆立了一会。
“——喂!”
一旁突然响起人声。我转头一看,才发现对面月台上有个白色的人影。我们的目光交会,她——虾泽真冬挥动的手用力抛了个东西过来。
一个红色的物体飞越铁轨,我正想伸手去接,它却正中我的手腕,滚落到脚边。那是可口可乐的罐子。
电车驶入我俩之间。
电车吞下她关上车门离去之后,月台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在柏油路上滚动的可乐罐就在快滚进铁轨前,被我捡了起来。还是冰的,大概是在那边的自动贩卖机买的……她该不会打算把这当作谢礼吧?
虾泽真冬。
我听过她所有的CP……当然不是我自己买的,是人家送给我家那个音乐评论家老爸的公关品。父亲的收藏每个月都会增加几百张,但就只有她的作品让我百听不厌,甚至连曲目顺序都印象深刻。我喜欢在那无机物般清澈平稳的旋律中,寻找她不经意透露出的温暖脉动。
我终于想起她在垃圾场里弹奏的曲子,那首曲子应该没收录在CD里吧?如果曾在CD里听过,我一定会记得。
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呢……?
明明不曾弹奏让人如此伤感的曲子啊。
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耳边——‘全都、忘掉吧!’
我拿着可乐,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上行电车到站前,那首奇妙的钢琴协奏曲和她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去。
这就是发生在我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