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托托宣判道:
「托托,你听仔细了。你闯进了封印的房间,被嘉达露西亚的食人魔物吃掉了耳朵。因为如此,现在你的耳朵有魔力栖宿着。」
这些话不是说给托托听的,而是在向周围的人们宣告:
「现在的你,和食人魔物是相通的。」
啊啊!!雅丽发出一声喟叹。
那是混合了绝望与恐惧、谛观与悔悟的一声叹息。
看妈妈对众人低下头,托托也开口说了声:「对不起。」但托托其实不懂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事道歉。是因为闯进了那个被封印的地方吗?
「不。」
尊师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能把错都怪到这个孩子身上,没注意到封印已变得薄弱不堪的我们也有责任。那东西也被封印数百年了,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得重新施加更强韧牢固的封印才行,想来也算是幸运吧……阿贝尔达因的封印已经完成了吗?」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站在他身旁的魔法师。
「是……配合原本的封印,所有的魔法道具都已经更新了。」
「真名的效用还在吗?」
「……目前还没有问题。」
得到魔法师沉声的响应后,尊师静默地颔首道:
「好,那就继续监视吧,可千万别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如果让他得到新的真名,再度跑到外面的世界,可就不得了了。」
「属下明白。」
接着,尊师转头看向托托。
「让身体好好休息吧……待状况稳定下来后,我再来决定你的处分。」
年迈的魔法师目光是如此犀利严峻,几乎要贯穿了托托的眼瞳。
留下这句话后,尊师旋踵离开房间。
直到尊师的背影走远了,爸妈仍没有抬起头。于是托托问道:
「……处分是什么啊?」
茫然不解的托托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但母亲只是一脸沉痛地望着女儿的脸孔。
父亲蹲了下来,与托托四目相交,缓缓开口:
「托托,你听好了……现在的你和食人魔物已经无法切割了。要是再继续待在这里,可能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食人魔物、无法切割、处分。
这些词汇都好困难,其中所包含的意思更是艰涩。但是,托托了解父亲的意思。
虽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托托明白双亲想传达的意图。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啊啊,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托托因抽噎而扭曲了脸孔,眼泪一颗颗不停滑出眼眶往下坠。
父亲虽然把女儿拥进怀里,但托托却没有依偎在温暖胸怀的渴望。
被封闭起来的耳朵空洞里——
似乎听见分离的脚步声正悄悄接近。
托托被带到王宫的客房,她必须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
她被禁止进入神殿,也禁止参加魔法课程。只能待在华丽的房间里,过着彻底被监视的生活。父亲和母亲虽然每天都会来和她说说话,但托托却对他们两人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连托托自己都不明白拒绝他们的理由。
但是,如果再过不久就必须分别——那么,托托连话都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了。
在托托被带到这个房间过了几天后,一如往常来访的父亲身旁,出现了一个有着黑色眼睛、黑色头发,全身上下散发着异国风情的陌生男子。他对托托招了招手。
「你……好,初次……见面。」
不流利的招呼断断续续从他口中说出。
「托托,你听爸爸说。这个人啊,是从遥远的岛国乘着贸易商船远道而来的,而且他对魔法也很有兴趣……从他口中可以听到许多有趣的故事呢。」
父亲很担心托托会将自己封闭起来,所以才特地带来这个异邦的旅人。
托托的父亲转过头,用不太标准的异国语言向异国男子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在告诉他关于托托的事吧?
从男人口中逸出的言语听起来就像不可思议的咒语,托托的一双眼睛忍不住直盯着那个男人。如果耳朵还在,她一定也会竖耳倾听他所说的每句话吧。
待父亲解释完后,男人又转而面向托托。
「你……好,初次……见面。」
又是那笨拙不流利的招呼。
托托凝视眼前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颤抖着微微张开嘴唇: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萨尔瓦多·托托。』
从托托嘴里说出的话,让来自异国的旅人、和托托的父亲都不禁瞠大了双眼。
「托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