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也不是非得要你一直牵着我不放啦,因为芳一也需要睡觉嘛,说不定还会赖床起不来呢——」
「我知道了啦!」
为了阻止她啰哩八唆的唠叨,芳一出声打断了托托未竟的话后,轻飘飘的浮在床铺上,但他还是待在托托身边,在半空中盘腿而坐。
「这样可以了吧!你快点睡啦!」
芳一伸出手。戴在淡褐色肌肤上的金色细手环闪着微光。芳一的掌心不是褐色的,而是淡淡的桃红。
托托绽开了如花般的灿烂笑容,钻进被窝里,握住芳一伸过来的手。
托托的手因沾了泪水而有些冰凉,但芳一的手非常温暖。他虽然是个魔物,却有着和人类无异的温暖掌心,拥有同样的温暖。
「……晚安,芳一。」
托托小小声的嗫嚅。
芳一牵着她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用有些倦懒的嗓音,温柔地轻轻回应:
「晚安,妈妈。」
冰冷的寒风渐趋温暖,那是港口逐渐变得热闹的季节所发生的事。
托托离开了亲切、体贴的家人,却得到生命中无可取代的另一半。那是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萨尔瓦多的神殿里聚集了许多出身市井的小孩子,为了让这些离开亲人的孩子们能找到安身之所,所以才有了宿舍这样的地方。原本该是几个孩子共享一间房的,但托托因身分特殊所以自己独立一间。虽然是不甚宽广的简朴房间,但托托并不因孤单一人而感到悲伤寂寞,因为她的身边有芳一陪伴。
「哪,芳一……」
「怎么啦,妈妈?」
总是陪伴在身旁的少年,是和父母都已疏远的托托唯一的家人。
「芳一是食人魔物吧?」
「嗯,对呀。」
「你会吃人吗?」
「嗯,会呀。」
芳一回答得漫不经心,却比谁都坦率。就算脸上挂着乖戾的笑意,但他的回答从不掺杂一丝谎言。
可是,托托却因他的回答而蹙紧了眉头。
「芳一,难道你不能吃人类以外的东西吗?像是……你可以和托托一样吃白米饭呀?」
「没办法啦!我吃的是人类的生命力和魔力,人类的血肉最多只能算是附属品啦。」
芳一从鼻问哼出一声,不屑似地说道。听他这么说,托托小小的脸蛋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采。
「也就是说,你只要吃魔力就好啰?那我把我的魔力给你吧!」
飘浮在身旁的使魔就像平时一样挑起了单边的眉毛,这似乎是他感到无奈时的习惯性小动作。
「你是笨蛋啊?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个吊车尾的无能者吧?凭你这种程度的魔力,怎么可能维系我的生命嘛!」
毫不留情的说法让托托难过得扭曲了面容,眼眶里也蓄起水气变得湿润。
「哎唷,真拿你没办法!」芳一忍不住大叫:
「知道了,我知道了啦,妈妈!我不乱来总行了吧!只要吃掉一个人,就算很久不吃东西也无所谓啦!」
但托托还是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啦!只要吃魔力就好了,求求你,求求你嘛,芳一……」
被少女苦苦哀求的芳一焦躁得搔了搔头。
「……你这么说,根本不是施令的方式嘛。」
芳一的低喃虽然没有正面响应托托的恳求,然而她也没有继续央求哭闹。只不过,托托始终没有放开紧紧握着芳一的手。
托托被送到宿舍后,被命令依然得如往常一样到神殿上课。虽然感觉到很多事物都改变了,但又觉得并没有太大的不同,直到踏入神殿教室的那一瞬间,托托才不得不改变自己天真的想法。
托托不过是一脚踏进了教室。
那些原本玩在一起的少年少女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她,却没有半个人开口说话。不自然的尴尬沉默对托托释出了拒绝的意涵。
只有托托的座位与其它孩子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而态度上有明显变化的,不是那群老爱欺负托托的男生,而是经常挺身保护托托的女孩子们。
她们根本不愿正眼面对托托,就算主动向她们搭话,也得不到半点响应。慌张地拉开与托托之间的距离后,她们会三不五时偷看托托,在她背后小声议论。
托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手指一直扯着绑在下颚的封印结。虽然绑着封印的红布,但还是有太多不愿听到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吊车尾的没用家伙。)
(明明什么都办不到。)
好想捣住耳朵什么都不听。但因为知道就算这么做也无济于事,所以托托只能紧紧闭上双眼,好确认紧邻着心脏的另一个鼓动声。
授课的老师也全是萨尔瓦多的魔法师,他们当然都知晓托托与那个使魔的事,但每个人面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却大大不同。没什么经验的年轻魔法师把托托当作肿瘤一样对待,尽可能不和她有所接触;而含蓄老迈的魔法师或许是基于使命感,教授的都是对托托有用的重点课程。不管哪一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