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遥远时空的洪流之中

还赐予你他的鲜血。若你能永生不死,最后得以与他再次相见,那我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活下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加入那群视你为敌人的行列之中。」

  「但如果我败在他们手下,他赐予我的黄金圣血也会落入他们手中。他残存于地上的最后记忆将没入黑暗,成为恶灵的供品——这就是你的期望吗?玛利亚。与他重逢时,你会感到高兴吗?」

  「噢~没错,这就是我的期望,你认为我不该因此感到高兴吗?」

  老夫人咧嘴大笑,那阵笑声划破了寂静的幔帐,兀自在黑夜中回荡。

  「截至今日,世界末日的预言层出不穷,但是不管饥荒夺走了几千条人命,传染病又害死了几万个人,火山爆发抑或地毁山崩,这个人世间都不会有终结的一天,他也不可能会再次降临。

  就算我凭借恶灵给予的力量再多活个几千年,能够再次见到他的机会根本是微乎其微,假使真的见到了他,也就代表我的生命正式宣告结束。因为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沦为一个如此污秽的存在了啊。

  那么,至少让我实现另一个愿望吧。我要亲眼看着你被夺取由他赋予的天上神血,看着你与他如出一辙的肉身被人毁灭,变回以往那种悲惨不堪,只能在阴影下生活的模样,然后再痛苦地失去。

  没错,我真是为此才苟活到现在,不惜变成了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婆。

  你就堕落到地狱底层吧!拉哈比。若是不愿意,现在就在我的眼前自我了结生命吧!」

  老妇人发狂地高亢大笑,身躯轻盈一跃,越过长椅椅背跳到后方,留在原地的男子没有移动半步,左胸上插着一根黑棒似的物体。原来是老妇人在跳起之前,手中我这一根不知从何处拿出的棒子往他刺来。

  棒子的直径约莫数公分,长度大约一公尺,自左胸往上打斜贯穿背部,男子不疾不徐地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棒子,再抬起头看向老妇。

  「你以为这种东西就能杀得了我吗?」

  「我想你也死不了。」

  老妇沉着嗓音回答。

  「但你也拔不起来吧,而且应该无法移动那个地方半步。」

  男子以左手握住插进胸前的棒头,似乎真的无法将之拔出,试着移动踩在地面上的双脚也无法如愿。男子不气馁地试了一两次之后,没辙地耸耸肩。

  「原来如此,你说的没错,我以后只能当新宿中央公园里的奇妙雕像了吗?」

  即使心脏找到贯穿,男子的口吻依旧十分不正经,老妇烦躁地摇了摇头。

  「不过是夜间的幻术罢了,太阳一升起便会消失。但是暗之眷属们在咒缚解除之前,就会因曝晒在阳光线面而灰飞烟灭,但我记得你即使照到阳光也不会有事吧?」

  「很遗憾地,的确是如此。」

  「那么,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老妇人拾起掉在脚边的头巾,慢吞吞地戴回头上,再拿起放在长椅一旁的鼓纸袋,举步打算离去。那幅模样与这座城市里随处可见、揹着纸袋的老女人没有差别。

  「——玛利亚。」

  老妇停下行走的步伐,转过头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那双晶璨的眸子,正不带任何情感地回望着他。

  「将我困在这里一个晚上,就是他们给你的任务——我可以这么推想吗?」

  「我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回答的必要。」

  老妇轻声笑了起来。

  「不过你最好注意一下的你说词。我绝对不会是西门·马古斯的手下。我不可能听从他的命令为他做任何事。」

  「那我真的失礼了。」

  男子右手置于胸前作揖行礼,老妇接着说着:

  「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你若想立即离开这个地方,只要亲手杀了我便成,这么一来不必等到早上,椿钉的咒缚就会解除。」

  老妇就地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纸袋搁在脚边,戴着手套的双手拉开层层衣领,露出皱巴巴的喉咙。

  「怎么?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在这种距离下也能轻易夺走我的性命吧。」

  男子呼了口气。

  「我做不到。」

  嘴角泛起微笑。

  「你是吾主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就算今天我不下手你就会灭亡,我也绝对不会动手夺取你的性命。」

  「一介恶灵,还真是好心呢。」

  「多谢您的赞美。」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希望届时你别暴露出自己真正的丑态。」

  留下狂风吹动枯枝般的笑声之后,老妇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被她钉在原地、现名为龙绯比古的男子,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他试了好几次,想拔起刺在左胸上经过打磨的椿钉,却都毫无动静,而他的双脚也像被缝在柏油路面上动弹不得。

  「就算动得了,胸口上一直钉着这个东西也太显眼,无法搭计程车吧。唉……只好等到早上了……」

  他自言自语额地低喃。

  「如果莱尔有怪怪待在家里,至少不用担心有人会入侵房子里,但没有看紧他的话,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擅自胡来。胡说回来,我活血真的该带一支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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