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遥远时空的洪流之中

,就是达到世界的万恶根源——古龙。」

  「古龙……」

  「由大地和混沌所生的魔物,秩序的破坏者、栖息于黑暗之中的恶鬼。你已经知道了吧,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叫做龙绯比古的家伙呀。」

  龙——他的白皙脸庞,如幻影般浮现在透子眼中,遮着双眼的太阳眼镜、嘴角上的挖苦浅笑、俊秀的白皙脸蛋。

  骗人的吧。那个男人不是普通人类吗?她以为他只是一个爱装模作样又知识渊博的怪人。但是,她对他的了解也仅止于此……

  不对,滩笑道。不对吧,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

  他怎么可能会是人类呢。他是邪恶的龙、恶魔的化身。我们这两千年来,就是一直在寻找他——

  透子的视野逐渐覆上黑暗,黑线化作一束束散发甜蜜香气的黑发,往下坠落、缠绕,埋没了一切……

  4

  狂奔,以双脚所能使出的最快速度。

  一定要快点过去才行,到那个人的身边。

  或许已经来不及了——不,绝对来得及的。

  前方道路不断遭到人们的背影阻挡,每当我想挤进他们,就莉可被粗暴地推开,怒骂声迎头浇来。石板路在午后阳光烘烤之下,变得比面包店里面的暖灶还要炙热,狠狠熨烫鞭裂敏感的赤裸脚底。

  我如同一个衰老不堪的女行乞,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混入拥挤的人潮当中,不知已在这条大马路上走了多久。头顶上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火辣辣照来,披着布块的头隐隐作痛,带有驴子屎臭味的漫天尘埃几乎令人窒息,肚子也饿得发慌。

  但是,我还是非去不可。到城墙外的髑髅地去。

  我怎能不去呢。我,可是他的妻子啊。我是他门下第一女门徒,同时也是唯一一个为他所爱的女人啊。

  但是跟随他的男门徒们,却不顾承认这件事。先不论妻子的身份,连我身为门徒靠近他,他们都感到厌恶。

  即便是备受世人唾弃的课税官活血权患恶疾之人,他都会充满关怀地对待他们;同样的,他不分男女一视同仁,从不排斥接近寡妇或娼妓,却也被那些门徒视为一种丑闻。

  但我无所谓,因为我知道真正愚蠢的人是他们。

  那些男人嘴上尊称他为老师,却完全不明白他教诲的意涵,只会一天到晚吵吵嚷嚷,争辩着谁是老师最疼爱的弟子、谁坐在离老师最近的位子上。

  对他而言,只能收到那些门徒也是件可悲的事吧,但是女门徒却远比男人还要细心倾听他的教诲,真心伺奉他。但是在村复一村的传道旅程中,可以说是不能没有男人。搬运笨重行李,或是拿起武器杀贼护己时,男人的力量便会派上用场。

  那群愚蠢的男人,明明没有女人就什么也做不到,却摆出一副女人没有任何价值的嘴脸。若是没有女人,他们根本不会诞生至这个世上,但他们却完全当作不知道这回事,真是不知羞耻。贤明的女人才不会拥有这种错误的见解。我聚集了女门徒们,告诉她们老师明白哪一方才是真正的弟子。

  所以昨夜,我也不回避了他与男门徒一同用膳的晚餐,和女门徒们一起坐在菜色朴实的餐桌前。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管是中途有一名男门徒离席、之后带着其余的门徒前往橄榄山,还有他就在山上被士兵逮捕,男门徒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他——这些事我什么也不知道。背叛者是加略人犹大,听闻之后我并不惊讶,因为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并不是因为为那个男人个其它门徒一样愚蠢,而是他是那些人当中最能看清事实本质的人,也能够理解他的教诲、深爱着他,却也因此烦恼不已。

  我曾经好几次告诫过他,要他小心犹大;不仅如此,最好也远离『那个东西』。

  不管是犹大,还是『那个东西』,至少远离其中一个。犹大会如此畏惧烦恼,正是因为『那个东西』一直跟随着您啊,您还不明白吗?

  但他却不听我的劝告,只是一如以往,露出有些悲伤的微笑看着我。于是我就无法在继续说下去了,反正对话就这么无疾而终,也不是头一遭发生的事了。

  我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所有教诲,但这么心想的同时,我说的话却仅有只字片语能进入他的耳中。这也许是理所当然,不管我在怎么紧抱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却不属于这个尘世;我所能触摸到的,只是他的肉身。

  即使如此,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因此感到安心。只有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拥抱的力道。我是他唯一的妻子,他不可能什么也没对我说,就这么丢下我走掉。

  同时,他也是神之子,是上天派来拯救犹太民族的救世主。无论犹大在计谋什么、就算『那个东西』一直尾随着他,他都不可能会有事。

  多么愚不可及又无力啊。曙光初绽之际,我看见的是空无一人的餐桌、空杯与面包屑。所有人突然不见踪影,令我感到十分不安,却连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和女人们徒劳无功地寻找失踪的他与男门徒们。

  在那期间,遭到逮捕的他,已被带往最高法院,座上的祭司长对他下了不合理的判决,甚至羞辱他、对他施以暴行,在天亮时将他带到总督彼拉多的跟前。

  我总是晚了一步,当我赶到橄榄山时,早已不见士兵和看热闹的人群,只见野犬正频频舔着地面上的血迹。到了最高法院门前,一堆男人不断互相吐着口水叫骂,无论我怎么央求,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告诉我他的行踪。

  终于查出下落之后,我来到总督的宫殿大门前,杀气腾腾的民众和士兵你推我挤,我混杂在其中时忽然被人推倒,头部撞到地面后失去意识。昏迷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我却因此又没开得及赶上。那个时候,他已被迫背上十字架,走在城中照得热烫的石板路上,一步步前往髑髅山。

  最后,我终于走出城墙,道路空旷,不再每一步路莫名亢奋地议论纷纷,但口中所说的话,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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