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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气就难以捉摸。正时被滂沱的雨声吵醒,打开厕所拉门,浓厚阳光从窗户灌进。待他走出洗手间,经过走廊的窗口,雨又下了起来。于是正时问大家:「岛屿的天气变化这么大吗?」
「因为台风要来了呀。」
周五郎从味噌汤的热气中抬起头来,继续说道:
「幸好刚刚广播说台风不会直扑这附近。」
老实说,正时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台风。在家里听着屋外的狂风暴雨,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小时候躲在秘密基地里压低呼吸的感觉很像,要是碰上停电那就更有意思了。
「真琴呢?」
正时吃下第一口饭的时候突然想到。
左吏部家的早餐都是大家聚在一起吃的,不过真琴的位置只见一个碗盖在餐桌上。喜久子深深地叹气说:
「那孩子说她没有食欲,吃不下饭。」
「因为台风要来了嘛。」
周五郎小口喝下一口味噌汤说。
正时歪着脖子心想:「台风来袭跟早餐吃不下有什么关系?」
「啊,难道是她父亲?」
周五郎和喜久子抬起头来,露出惊讶的表情。
「正时,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啊?」
周五郎一脸困扰地将汤碗放到餐盘上。
「也不是都这样啦,应该说,她最近比较释怀了。只不过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发现,每当台风前夕,她不是心情郁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不就是装病耍赖不去上学。真拿她没办法。」
听到了这些话,正时不禁稍微反省一下,自己刚才居然满心雀跃地期待着台风。
「对岛上的人而言,台风来袭果然是件攸关生死的大事。好险刚才没把『很期待台风来耶』这几个字脱口而出。」正时心想,并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但周五郎却继续说道:
「真的很困扰呢。我也不是不明白每到这种时候她会触景伤情,不过我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但每到这种时候老是这样意志消沉也不行呀!她那样多半只是懒而已吧,嗯。」
「还真严厉耶。」正时这么觉得,但或许周五郎只是因为不喜欢难得聚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太安静而已。正时吃完早饭,说了句「我吃饱了」之后便离开座位,悄悄地走到店里寻找真琴父亲的照片。不过光靠「貌似真琴的男子」这条线索,谈何容易。
正时的视线停留在柜台上的时钟。
八点五十二分。
看看窗外,雨还是下得一样大。
正时跟春留约了九点见面。
不过看这样子大概会下一整天吧。而且说不定随着台风接近,雨势还会增强呢。就算是春留恐怕也不会想出门吧。
「正时?你在店里吗?」
厨房传来喜久子的声音,于是他出声响应。
「这里有冰淇淋,你要吃吗?」
「我要!我要!」正时乐得飞也似地立刻跑上走廊,然而却在厨房前停下脚步,考虑了莫约五秒钟后回答:
「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不吃了。」
「哎呀!」已经打开冰箱准备的喜久子,惊讶地回头看着正时。
「请问一下,『六九六』转角的邮筒,妳知道在哪里吗?」
老旧的招牌上写着「六九六商会」,是一间看起来已逾百年的杂货店。那儿的角落的确有个邮筒,旁边有一个黄色的晴天娃娃,凝视着天空。
「你迟到四分钟。」
春留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粗犷的手表,昨天应该没戴吧。脚上当然还是一双黑色雨鞋,而且雨衣黄到有种小学生的感觉。
「你还没搞清楚?」
「咦?」
「今天明明下雨,而且还要一整天到处跑,为什么你还穿着球鞋、撑着雨伞来?这样可是连内裤都会湿掉哦!」
出门时他心想:「今天她赴约机率不到百分之五十。」还以为要是没看到春留,就能放心地回去享受美味的冰淇淋,所以压根儿没想到还要上山下海一整天,因此才穿了球鞋、撑着雨伞过来。但要是把这些话说出来,大概又会惹春留生气吧。
「算了,今天应该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吧。真正的暴雨带大概傍晚左右才会进来,而且只要尽量不走泥巴路,你那身装扮也还过得去啦!还有」
「还有什么?」
「你有带便当吗?」
「什么么!?」
「你这声『什么』是什么意思?一整天都要到处走,没吃午餐肚子会饿吧?」
「幸好我有带钱包出来,想吃什么再去买就好了啦。」正时这样告诉春留,没想到春留竟然皱着眉头说:
「真是的。我今天刚好便当有多做一点,再分一点给你。」
她对着正时摇晃雨衣上的背包。
约会?
脑海中忽然浮现这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