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吧?你自己不是尝过无数次比这更心酸、更凄惨的排挤吗?不是一路都这样走过来了?而现在这算什么?原来你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伪善者!春留的视线刺痛正时的心。
慢慢地,他们的距离渐渐拉开。
他们四人就这样横越操场,留下春留一个人。他们来到校舍的后方,绕过体育器材室有条捷径。正时最后一次转过头时,看见春留还站在积水中慢慢拿起相机,透过取景器看着这边,然后按下快门。
笨~蛋!
快门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如此嘲笑他们似的。
一绕到校舍后方之后,就是一片笔直落海的倾斜岩面。
岩石间用铁链和铁柱连结成路,比外观看起来更容易行走。虽然是从头到尾只有五十公尺左右的小沙滩,但有从两端凸出像桥梁般的岩石屏障着,也很难受到突来的暴风大浪影响。从沙滩上眺望海景真是美呆了,至今只在电视上看过的碧海奇岩,竟然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听说还能在这里上游泳课更是令他羡慕不已。
「今天早上的气象预报说台风马上就要来了,难怪今天的浪打得比较高。平常这个沙滩都是风平浪静的。」
「想搞清楚刚才状况,只能问猪男。」正时心想。他应该比真琴和格里香容易套话。
「呃,猪男,有关刚才遇到的春留」
一行人走下沙滩认真地拍照持续不到十分钟,便冲进水深及膝的海里玩得不亦乐乎。不久后,精疲力竭的猪男跑回沙滩,躲在树荫下倒头就睡。正时见机不可失,故意挑衅格里香和真琴,让他们抓住手脚丢进水里。于是正时就以「晾干衣服」为借口跑回沙滩,坐到猪男的旁边。
「为什么问啊?」
猪男立即反问正时。
「咦?什么为什么?」
「所以是怎样?你为什么想知道那个人的事?」
「噢,因为刚才大家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啊。猪男,你要是我的话,你也会在意吧。」
「这是因为大家都讨厌她。」
这我早就看出来了。
「该怎么说呢?那个人平常也不太开口讲话,让人觉得她很暴力、很难接近。总觉得她很高傲,看不起我们。」
高傲这点多少可以理解。仔细想想,偶尔也会有令他觉得高傲的女生,而且这类女孩通常都还长得蛮漂亮的。正时明白人之所以会觉得对方高傲,大多是因为相形见绌,自卑感作祟。
只不过
「暴力?」
「那个人很会打架,有够强的,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她好像跟天诛先生学过什么招式吧,我们这种人根本打不过。」
真是令人意外。
猪男果然没什么戒心。听到对刚到这座岛上没多久的自己,直接讲出「天诛先生」的名字后,也没多做说明,看来他是那种说话不会想太多的个性。
「她常打架呀?」
「最近没有。你自己最好小心一点,那个人最看不惯本岛来的人了!」
老套地受到打击。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讨厌了吗?
「有什么原因吗?春留为什么那么讨厌本岛来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根本没问过她,不过只要我们在班上聊到本岛的事,她就会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她也没多说些什么。可能是她很喜欢这座岛,对本岛有某种先人为主的偏见吧。」
「唔」正时喃喃自语。理由是说得通啦唉,真教人在意。
「你刚才说她跟天诛先生学过招式,那是什么啊?空手道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空手道啊应该不是那么普通的武术吧。因为那个人从以前开始,只要是能拿的她都可以拿来当武器。」
「听起来真的很可怕。」
「当然可怕啰。格里香以前还曾经被她用啤酒瓶砸过耶!不过格里香也有错啦。听说后来天诛先生还带着春留去向他道歉哦。」
啤酒瓶正时陷入一阵沉默。
猪男又开口说:「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拿出来说的啦,反正是小时候的事。」
说完之后,猪男笑了出来。忽然,他直视着远方继续说道:
「不过,我多少能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别扭啊。因为秦纳舞部家是很古老的家族。这座岛上同姓的人家有一大堆,可是姓秦纳舞部的只有她们家而已。」
古老的家族成员,跟个性别扭有什么关系?
「她们家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猪男调整一下肩膀,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下去:
「她妈生下她不久之后就死了,奶奶还在世,听人家说,她奶奶有时候会以时速一公尺的速度慢吞吞地在家附近晃。天诛先生也真是的,干嘛把春留生在这个时代她要是在古早时代出生,就会有很多姓秦纳舞部的人在,也会比现在更受到大家尊敬吧。」
这下正时又听不懂了。
难道他的意思是说,秦纳舞部家族曾经繁荣一时,而现在却没落了吗?
那他刚说的「这个时代」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