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岬岛的港口很不一样,愈近愈觉得它像个海盗窝。到处都是被土堡围绕,有如碉堡般的石造建筑,与其说是港口,倒不如说是军事要塞。自古遗留下来的设施似乎直接被利用。整体给人一种具攻击性的异样压迫感,也给人一种异国古城的情趣。
「这里是离本岛非常遥远的蕞尔小岛,因此从古至今,岛民都得靠自己的力量来保卫家园。」
男子小心翼翼地将阿尔卡迪亚号停靠在码头。
「海盗什么的是很久以前的事吧。到战后为止,这地方的海域一直有些人不怀好意地四处游荡,有时攻击来往的货船,有时则是跑到岛上抓女人。据说远到马来西亚还有印度尼西亚,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听说他们就是搭乘装载着高速引擎的小艇,手里拿着枪跟棍棒杀到岛上。至于那些外国船在通过危险海峡时,还会带着保镖。不过听最近在守人岛的酒馆里认识的黑道小弟说,他之前当保镳的时候还对海盗开过枪呢。」
站在堤防上接下系船绳索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穿着白袍的女子。但是白袍里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一件迷彩裤,搭配得十分难看。大概发生了什么无聊的事情吧,虽然笑起来应该是个美女,然而她却嘴角下垂,板着一张脸。从卷起的袖口露出来的纤细手臂,实在和她绑紧系船绳的利落手法不太搭调。女子低头看了看爬上绳梯几乎快断气的正时说:
「哇~脸色发青耶!喂,功夫!我在你出门前拿了莨菪碱(注:药品,用于扩张瞳孔、镇静、无痛分娩的一种镇定剂)成分的膏药给你,对吧?」
功夫?
正时忍不住回头一看。男子还在船上,正准备从冷冻室把鲷鱼拖出来,对白衣女子的责问露出一副「忘得一干二净」的表情。
「啊!」功夫叫出声来。
白袍女深深叹了口气,迅速地转过身,从口袋拿出一个装着水的宝特瓶代替见面时的握手。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加梨津部姉子。长途跋涉来到这儿,你一定累了吧。」
嘴角还是下垂着,但话中却充满女人味。并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好像天生就是这副德行。正时站稳脚步,收下宝特瓶说:
「妳好,我叫武田」
突然胃又一阵痉挛。正时急忙跑到堤防打算吐的时候,男子正好慢慢地从绳梯爬上来,以一副「非同小可」的表情看着低头的正时。
「哇!不准吐,笨蛋!」
幸好,正时只是痛苦难过地干哎着,在男人跌跌撞撞地爬上提防的同时,白袍妇女轻轻拍抚着正时的背说:
「哇,这样下去不行。正时,我们去一趟诊所吧。」
正时用宝特瓶里的水漱口,蹒跚地走在堤防上。男子将正时的旅行袋和尾部被绳子绑住的鲷鱼拉到堤防上,然后双手各拿一样,快步地追上他们两人。
海港前停着一台红白条纹相间的摩托车,和一辆离报废之日不远的小发财车。
男子将鲷鱼放进货车台上的保丽龙箱里,接着拎着正时的旅行袋,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动作仍旧敏捷。
「正时就拜托妳啰,我要先去相馆一趟。」
「我知道了,待会见。」
正时呆呆地目送小货车离开。光是那台破旧不堪的小货车还能行驶就很夸张,更扯的是好像连车牌都没有,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快上车吧。」
白袍女已经跨上摩托车了。矮小的摩托车规规炬矩地挂着车牌。仔细一看,引擎盖上胡抹乱涂的红白线条,怎么看都像是为了让它看起来像救护车而费尽心思画上去的。
正时趁着呕吐的空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衣女子一脸不悦地转过头来。
「嗯?怎么了吗?」
「呃,没有」
这是妳自己涂的吗?正时问不出口。
「功夫,真是个有意思的绰号耶。」
「这个啊,我们岛上的人大都以绰号相称。」
「这样的话,那我该怎么称呼医生啊?」
「总之不要对我用敬语就好。叫我姉子就可以啦。赶快上车吧,最快也要三分钟才能到。」
正时把有着胃酸味道的嗝硬吞回去,跨上后座。「安全帽呢?」正时还没找到,姉子就抢先一步将油门催至最高速。摩托车飞也似地离开港口,穿过满是砖瓦建筑的仓库街后,姉子拼命加速骑到岔路上。正时紧紧地抓稳后座把手,忍耐着疯狂的加速力。姉子要正时抱紧她的腰,他只好提心吊胆地乖乖照办。
「不可以吐在我的背上哦,这可是件好衣服呢!」
一路畅行无阻的摩托车,就在下最后一段陡坡时突然熄火。两个人只好牵着车子走了将近十公尺远,尽头处的木造平房建筑就是她口中的诊所。
「医生妳住在这里吗?」
「请更正。」
「请问这姉子小姐妳住这里吗?」
「再说一遍。」
「妳住在这里吗?」
「不是,我住在另一个地方。不过偶尔遇上急诊时,我也会在这里过夜。」
有过八次转学经验的正时早就不怕生了,但是被初识的年长女性用哥儿们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反而让他觉得喘不过气。诊所的大门理所当然地没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