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同一种。
「我还在想,你的欢迎会上我该带些什么去呢。原本希望赶在预定时间前抵达,打算钓到两点半就走的,真是费了我好大的工夫啊。」
正时问他是不是职业渔夫,男子说岬岛主要产业以农业和畜牧为主,几乎没人单靠捕鱼维持生计。因无法在缺乏金钱和土地的岬岛建造大规模的冷冻设施和深水渔港,而且离消费市场又太远,运输成本过高,生意根本谈不拢。这样的情形据说常发生在岬岛这样的小岛上。
这样还要为我办欢迎会,好吗?
我可是来这里念书的耶!
咦?
好像忘了什么。从刚才开始觉得脑袋瓜里好像漂浮着一股不协调的感觉。
呃到底是什么来着
刚刚想问他什么啊?
听到他说岬岛几乎没有人靠渔业维生,突然想问些什么,在等待时机打断他的时候,竞忘了打算说的话。是重要的事吗?还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连这个都想不起来。到底要问什么来着?正时愈想愈焦急。
「喂,怎么了?」
男子对着陷入沉默的正时问道。正时遗是低着头没有回应。当男子准备再问一次时,正时一脸铁青地拾起头,身体伸出了船缘,吐了出来。
在这之后,就是地狱般地航行。
正时从未有过如此痛苦的晕船经验。刚刚果然应该再吃一次晕船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反过来想想,说不定吃了也一样晕。正时一脸惨白地吐个不停,不断地发抖,虽然头上顶着盛夏的大太阳,却有一股难耐的寒意直袭而来,他把跟男子借来的毛巾放在额头上,咬着牙忍受剧烈的头痛与呕吐感。「喝下这个就没事了。」男子拍胸脯向正时保证,正时心想:「这大概是什么厉害的特效药吧。」于是伸手接过一看,原来是号称立刻就能恢复元气的机能饮料。
「我有什么不舒服都是靠这一瓶哟!」
这种人多的是。把正露丸、青汁饮料什么的当成仙丹一样,也不管人家是感冒还是花粉症,一直「喝啊、喝啊」地催促人家暍。而且随身携带机能饮料就已经够古怪了,看来好像是从船里的储粮仓库拿出来的。早已经吐到四肢无力的正时,连瓶盖也无法好好拉开,男子斜眼看着他,一面拿着茶色瓶子大口地喝着,嘴里还不断嘟哝着:「要是古早时代有这个,就不会罹患什么败血病了。」
阿尔卡迪亚号继续飞溅着浪花往大海前进。海浪每打在船头一次,正时的头晕和呕吐感就让他想去死。
有时船晃得让正时觉得身体几乎浮在空中,他一直想一直想:「早知道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不知当初要是选择挤电车去补习班会不会好一点?浑身大汗的欧吉桑身上的狐臭味及从肚子里拧出的恶心胃液味道,从四面八方紧贴而来的湿热体温,以及宛如要将身体结冻似直冒的冷汗、踩在脚上的高跟鞋及渗入眼底般的刺痛戚。这也是单纯的二选一问题。奸想回家、好想用念力瞬间移动回家。不是身上这块湿湿臭臭的毛巾,而是用自己房间的被子包住自己,卯起来睡它个三天三夜。正时的体力终于耗尽,本以为会无止尽持续下去的地狱,也因为疲劳加上睡意而变得越来越远
「喂!」男子跑来叫醒正时。
滚啦,别管我!摇晃得这么厉害,这种人竟然不会晕船!居然能在海上这么怡然自得,你们一定是海中的哺乳动物!我受够啦!
「我最喜欢这个时候的海景了。值得一看哦!」
吵死人了!
从毛巾缝隙射进来的夕阳,照在手表上。六点十二分。正时吓了一跳,已经搭了两个多钟头的船了啦!?于是他咽下再度翻涌而上的胃液,支起上半身往前一看,此时的他已经把晕船的不快扔到脑后去了。
岬岛比想象中还要广阔。
正时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么宽广的天空和三百六十度的地平线。像宗教画般的夕阳照映着整个海面,碧蓝海洋上的美丽岛屿矗立在巨大云朵之前,气壮河山。不曾在电视上看过如此胜景,说不定还会让你心情激昂到忘记按下相机快门。变化多端的海岸线、连外行人都能一目了然,异于本岛的植被,还有在夕阳下一同变换方向飞翔的海鸟群。
这就是岬岛。
海盗的巢穴。
好像不小心讲得太大声了。男子露出赞赏的笑容,回过头说:
「武田家难道是诗人世家吗?以前理香子还说这里是『绿色毒菇』呢。」
男子指着完全覆盖着岛中央的森林。
「这是『天之木』的丛生林哦。是这一带岛上的特有品种,那座森林里所有的树都有亲戚关系,生长在地面下的根,就像绸子一样紧紧连在一起。看!森林最上端的那颗大树,看到了吗?」
看到了。扁平的感觉的确很像香菇头,中央部分比起周围的树木高耸许多。如果那是一棵树「那是其它树木交错生长,才会长得那么巨大。」
巨树上方的天空,星星早已迫不及待地眨起眼来。
正时想象了一下。他想象自己站在巨树底下,透过重重交迭的树梢仰望天空。随着夕阳西斜,森林被黑暗笼罩,星星就像天文照片上看到的那样,以耸立天际的巨树为中心,卷起漩涡。
竖耳倾听,或许会听见树梢朝着天际延伸的声音。
正时从船缘采出身,凝视着小岛。
这就是岬岛啊。
「再忍耐一下啊!大家已经为你准备了好料呢。你最好再吐个两、三次,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干净。」
男子笑着,一边把引擎转到最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