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就直接跑来登门拜访。
正时痛心疾首地心想:
「明明惨遭那么多次教训,自己怎么就是学不乖,还老是被理香姊的花言巧语给蒙骗?」
「脸干嘛那么臭!」理香把香烟包装揉成一团,朝正时的胸口丢去。
「守人岛唯一可取的只有那种到处都是垃圾的海水浴场,和大肠杆菌到处乱钻的温泉而已,你的理香姊怎么可能找你去那种鸟地方啊。」
正时苦笑以对,心想:
「还敢讲咧!要是我没跟着来,你搞不好到不了这里。」
话虽如此,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反正都已经来了」正时在大大的旅行袋里塞进满满的课本和参考书,还有再三考虑后偷偷带来的海滩裤和海滩球。
想些开心的事情好了!心中的不安作祟,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往悲观的方向想。理香姊说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岬岛说不定是比想象中更棒的地方。至少,一定比挤进热得要死、人满为患的电车,一路摇摇晃晃地赶去补习班来得愉快。对呀!只是个单纯的二选一嘛!就像补习班的冷气与树荫下的凉意、自动贩卖机的罐装咖啡与热带风味的鸡尾酒、脏脏的电动游乐场与雪白沙滩、「今天会比较晚,所以不回去吃晚餐了」的电话,与上面写着「到底哪种土产比较好呢」的风景明信片。
理香姊双臂伸直、往后一仰,打了个大哈欠。
接着便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在栏杆上头的烟灰缸里捻熄了香烟后说道:
「好渴哦。」
她自然地伸出右手向正时要钱,正时也反射性地拿出五百圆硬币放在她手上。所谓「说话时机也是有诀窍的」,理香姊从以前就常用这种手段,又是冰又是果汁地敲诈正时。
「下了楼梯,旁边就有台贩卖机。」
理香姊连声谢谢也没说,准备转身往回走时,突然停下脚步:
「好险,差点忘记。」
「什么?」
「这个。」
理香姊的坏习惯是喜欢把东西抛给对方。东西突然飞到眼前,正时惊险地接住。
看起来像是小朋友在美劳课时做的手工项链。
至少在正时眼里看来就是如此。
「这是啥?」
理香姊没有回答,手指在眼睛周围转呀转地,以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
「该把眼镜摘下了吧?」
「哦!」
武田正时只有上课和看书的时候才会戴上眼镜。
他忘得一干二净。在车上的时候,正时一直专心研究地图;在休息站熬夜的时候,也不记得曾经摘下眼镜。或许从昨天早上开始,就这样一直戴到现在。
「难得有机会去南方小岛,等一下到了守人岛后,拜托你去买一副有度数的太阳眼镜吧。」
正时慌张地把眼镜摘下。眼镜盒在旅行袋里。包包最上面塞满了一堆在超市买的饼干、零嘴,要把眼镜盒从里面找出来,还真得花费一番功夫。
「啊!」
抬起头,看见理香一边把玩着五百圆硬币,一边走下甲板楼梯。这时正时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既然拿了我五百去,也顺便帮我买一瓶吧。」要是刚刚记得说就好了
烟灰缸里的烟蒂冒出薄薄的白烟。正时在长椅上坐下,把旅行袋勾到脚边,不停地注视着理香姊丢给他的项链。
这是什么东西啊?
皮绳的部分不是金属,而是棉线之类的细翻。坠子既不是钻石也不是翡翠,而是一个小小的圆筒型物体,大概有三号电池的一半大,表面呈暗绿色,上头还画满了密密麻麻像是唐草般的细小花纹。无法判断它的材质,感觉上比石头来得轻,又比木头硬得多。圆筒顶部和棉线连接的地方镶嵌了可三百六十度活动的接头,可以轻松地横向旋转。
圆筒的部分也不是胶囊构造。如果拉着细绳让它来回摆动,正时也不认为它会像笛子般发出声响。他试着用手指弹着它转不过并没有什么有趣的现象发生。
算了。
等理香姊回来再问她好了。
正时把项链戴在脖子上,重新俯视这条项链心想:「真是有够不搭」,于是便将它塞进了T恤,忍受项链在T恤里滚动的不舒服感觉。
甲板上的扩音器传来声音冷淡的广播,通知乘客船再过不久就要出发了。
炙热的阳光变得不那么令人厌烦。正时将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从脚传来的引擎震动,简直和按摩椅没两样。即使隔着眼皮也对太阳的位置一清二楚。愈接近出港时间,气氛越是骚动。兴奋的孩子们发出动物般的吵闹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突如其来的汽笛声响吓得正时睁开眼睛。
「出发!」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女孩,双手抓着船尾的栏杆,开心地跳上跳下。
再看看手表,九点〇二分。
本以为船身会摇晃得更厉害,赶紧站稳脚步,但渡轮行进却比车子还来得平稳顺畅。绑在码头的旧轮胎缓缓地远离,让人产生一股错觉,似乎不是渡轮在移动,而是港口离他们越来越远。他慢慢地走向船尾的栏杆,在女孩身边探出身,回转的螺旋推进器在混浊的黑褐色海面上,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