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对岸国会大厦还要遥远的彼方。
「我的故乡在威尔斯的乡下,房子的四周就只有山、荒野和羊群那些东西。以前我就常常跑出屋子外,一个人在外头玩耍……那时候,我曾做出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
「我做了一个印象相当深刻的梦。」
杜德里眨了眨眼。
「现在也还有些记忆。有一匹鬃毛纯黑、只有眼睛闪耀著火焰般光辉的马,出现在我的梦中。它会在日暮时来到我眼前,安静地摇动它的头,像是在叫我骑上去一样。如果我拒绝,它就会从我眼前消失哦。」
海伦顿住,轻轻甩了甩头。杜德里不由得斜眼觑向爱达,但她只是面不改色地望著海伦。
「……在眼前消失吗?」
「而且还重复好几次,那匹马都出现在梦中。我那时不知在想什么,还以为自己真的看见了那匹马,和身旁的保姆及父亲说了这件事。大人们一开始还会笑,但是因为我说了太多次,大家开始觉得毛骨悚然,最後就把我带到教会的牧师那里。大人们聚集起来说了好多话,我只记得很恐怖。」
杜德里不禁陷入沉默。他忆起之前在晚上的博物馆中遇见爱达的事。那时他也想过,如果被人知道他看得见来路不明的存在的话,一定会被送去教会或医院吧。
爱达在一旁,眉头愈皱愈紧,冷哼了一声。看来她的心情非常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实体化并踢飞海伦。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吗?杜德里再度在心中发出哀嚎。看来今晚她可能会狠狠地训自己一顿吧,他忍不住开始发抖。
三天後,杜德里带著简单的小礼物,再度造访博物馆。
但出声叫住杜德里的葛奈特,则是一脸抱歉地对他说道:
「今天馆长请假哦。」
「他不在馆里?怎么了吗?」
「他早上还在,後来说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了。现在可能在睡觉吧。」
馆长的房子就座落於博物馆的占地内,以前他曾经拜访过,所以也知道位置。杜德里向葛奈特道谢完毕後,决定往馆长家前进。
「哼。那个老人也差不多快寿终正寝了吗?」
爱达讲话依然不留情面。杜德里站在门前按了门铃之後,出来开门的人是那位面熟的女仆。
「唉呀,主人他今天休假哦。」
「我听说了,所以想来探望馆长。如果无法会面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么,请进来吧。有客人来鼓励他的话,也会早些痊愈吧。」
女仆漫不经心地说道,让杜德里进入屋内。屋中装饰著许多有品味的摆设,生活用品也摆放得井井有条,看来这名女仆工作方面的能力相当强。话说回来,是因为主人是帕尼兹才如此勤奋工作的吗?
杜德里站在卧室门前等待,女仆先进人房中查看帕尼兹的情况。
「哦哦,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这个时日不多的年迈老人去了哪里呢……」
「既然你还能说这些话就代表还不会死哦。有客人来访了。」
「那些会妨碍到我和你爱情时间的人,让他们回去吧。」
从卧室中传来两人这样的对话,让杜德里忍不住怀疑他真的有生病吗?这时女仆彻底忽视主人说的话,引领杜德里进房间来。帕尼兹原本躺在床上,但确认来访者的身影後,就缓缓坐起身来。
「哦哦,是杜德里啊,看来精神不错呢。」
「听说您的身体不太舒服,感觉还好吗?」
「没什么,只是风湿的老毛病发作了。人一到这种年纪,难免会有些病痛的。」
帕尼兹的脸色和平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的确少了些许他平时散发出的霸气。女仆拿来椅子请杜德里坐下,於是他便在坐在床边。
帕尼兹以眼神示意後,女仆便会意地离开房间。等到她的踪影消失於房内之後,帕尼兹转头望向杜德里身旁。
「欢迎光临啊,爱达小姐。让你看见我这副模样,真是感到羞愧。」
「哼,还以为你差不多快挂了我才来看看你的情形,看来你还很健壮嘛。」
「怎么会呢,在听见你对我说出情话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哦。」
爱达双手抱胸俯视帕尼兹,他则是苦笑著回答。
「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探望我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应该说,我是想让您看看这个。不过,或许您已经知道了。」
杜德里手中拿出来的是昨天到街上买的『每日快报』。他打开社会新闻的版面,指向某个地方後递给帕尼兹。
那里有个小框栏报导。若只是粗略地浏览过去,很容易忽略掉篇幅这么小的报导。若有什么事值得一提的话——就只有作者是雷恩•亚邦斯这点而已。
报导里简洁地记载著在博物馆中监定过後的『恶魔圣经』是本赝品。那是一篇公告文章,少了海伦平日的锋利笔触。
「就这样,看来艾薇丝小姐已将这件事写成报导了……」
若从到目前为止大众对於『恶魔圣经』关心度甚高这一点来考虑的话,应该要写成更大篇幅的报导才对:但若是海伦的话,有可能这样做。也就是说,写出这种容易令人漏看的小篇幅报导,应该是海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