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的!您都跑去做什么了啊!」
她先是在育儿室里被保姆和看护女仆两个人给狠狠斥责了一顿。她听著两个人冗长的说教时,视线仍望向绘有日历图案的壁纸,脑海里想的都是那匹马。这附近有黑色的马吗?为什么马儿会突然消失呢?
等说教结束之後,她总算能向保姆和看护女仆提出这个问题。她加上手势和动作拚命形容,但还是无法说明清楚。当她说完这个不可思议的际遇後,保姆脸上只是浮现惊讶的神情。
「这栋房子没有黑马哦,而且也没有人会将马弃之不顾。我今天看了好几次窗外,都没有看见什么黑马。」
保姆冷淡地回应,她则是拚命反驳。
「可是真的有啊!而且、它还突然消失不见……」
「马不会突然消失不见吧。」
所谓的冷酷无情形容的便是这种人。面对鼻头泛红、陷入沉默的她,保姆穷追猛打似地继续说下去:
「都是因为您在屋外打瞌睡的关系,二正是睡昏了头作的梦吧。听好罗,小姐。别人家的小姐啊,都会确实遵照我们的嘱咐,不会擅自跑出屋子。请小姐您也早日变成那样,不要再为我们添麻烦了。」
对她来说,最尖酸刻薄的部分,便是保姆最後深深叹的那口气。保姆像是不想再陪小孩子
一同胡说八道般,中断对话後便站起身来,指示看护女仆端上晚餐,接著转身离开。
总是遭到保姆咆哮痛批的看护女仆,端来了冷掉的牛奶和饼乾。虽然说小孩子的晚餐一直都非常简单,但牛奶却没有重新热过。错过晚餐时间的她,也只能满足於冰冷的食物。
虽然这是经常有的事,但那份冰冷却深深刺痛这时的她。
在那之後,她又看见那匹黑马好几次。
总是在傍晚时分,犹如夜色突然现身在红色光辉的世界里。场所不固定,有时在屋子附近的草原,有时在屋子的院子里。它总是无声地对她指指自己的背,在被她拒绝之後沉默地转身离去。虽然第一次差点被蛊惑,但之後几次她却像固定仪式般每次都低喃著「不要」而拒绝了。
在屋子内看见马时,她曾下定决心询问父亲这件事。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她却不太常见到父亲。当她有机会见到父亲时,便不顾身旁保姆的制止说起马儿的事。
「不,这栋房子没有黑色的马吧……」
父亲一脸困惑,而保姆立即高声地向父亲说道:「真是非常抱歉,这孩子好像误会了什么」,这样解释著。父亲皱眉看著她,又和保姆面面相觑。她只能在一旁静默不语。最後父亲继续用餐不再看向她,保姆则伴著她退下。
之後只要她一说起马儿的事情,便会被说成「那是您想太多了」并打断她的话。因为她实在太常提及黑马的事情,家里的人也因而感到毛骨悚然。她害怕别人厌恶的神情,因此有所顾虑地不太谈及这件事,渐渐地也不再看见马儿的身影。
长大成人之後,她自己也几乎忘却了这件事,就算突然回想起来,也只会觉得『那是自己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