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能回头了。就像从前施政者说过的话一样,木已成舟。
今後自己究竟会如何?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再去多想。
「我……」
伊恩带著些微的感伤,再次睁开双眼,就在此时——
「请不要动!」
此时声音从背後传了过来。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身体,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从身後给抵住。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毕竟自己刚刚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杜德里·莱纳斯……」
「嗯嗯。」
伊恩喃喃念著这个名字,杜德里则是低声地应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直觉。我猜测到你可能会去的地方,所以便追来这里了。」
「直觉吗?亏你能够在伦敦这么大的地方找得出正确答案。」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老实说,这并不是很有胜算的赌注,只是……我总觉得你会不会想去找你的家人呢?然後通往爱丁堡的火车又是从这个车站发车……」
「是吗。」
一时之间虽然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既然杜德里都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再继续问他怎么发现的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伊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耸耸肩。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恩先生,请你归还雕像。」
杜德里没有回答,只是先开口道。
两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脸,一时间陷入沉默。杜德里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或许是你父亲的东西。可是里面的东西却说她讨厌这样。」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後来才知道,原来在街上想要把我杀掉的人竟然是伊恩先生。我觉得很害怕,也很不甘心。」
断片般的呢喃声在深夜的寂静中一点一滴地扩散。
「对於你的妹妹被害身亡这件事,我觉得很遗憾,我没有资格阻止你的复仇,可是我也不想要为了你的复仇而死。」
伊恩的身体微微一动。要对自己认识的人刀刀相向,他也不是没有挣扎过。一直深藏在内心的回忆现在被指了出来,使得他背後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现在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阿修雷先生和我都可以活下去,然後也可以把箱子里面的东西还给博物馆。然後……」
「然後你要敦我全部都忘掉吗?」
伊恩转过身,面对杜德里。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很难跟他平日纤细的形象联想在一起。
杜德里慌张地将手枪再次对准伊恩,就在此时伊恩也从怀中掏出手枪。两人互相指著对方,杜德里颤抖著,而伊恩却冷静得令人感到不舒服。
「拜托你,把里面的东西还回来。不然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後悔当中。」
杜德里的话听起来近乎哀求。这让伊恩心念一跳,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握著手枪的右手仍然动也不动,只是微微蹙起眉心。
「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杜德里是要来指责伊恩的行为的话那他还可以理解。可是杜德里却只重复著要他归还挖掘物。他应该跟那个阿修雷没有关系,跟这东西也没有渊源才是。
听到他这么问,杜德里突然笑了。他先是好像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肩膀说道:
「我也是被那个女神所吸引的人类。」
口气听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吗。」
伊恩虽然不知道他话里面真正的意思,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可以理解。那就是现在的杜德里不打算退一步,这两个人没有人愿意让步。伊恩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到手、代表父亲的东西。
不知道杜德里是不是也领悟到这一点,他退後一步,将枪口朝向地面。伊恩并未趁空叩下扳机,他先是因为不懂杜德里的想法而皱起眉头。
「再这样说下去,我们一定也像平行线不会有交集的,所以乾脆这么做吧!」
杜德里的动作好像在演戏一样,他脱下了一只手的手套。
然後他将手套丢给伊恩。白色的手套先是打在伊恩胸口,然後掉在地上。
「布朗恩先生。我以莱纳斯家的姓氏,赌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我请求与您决斗。」
杜德里从正面盯著伊恩,清晰地说道。
「呵呵……你怎么说出这么落伍的话来,现在已经没有决斗这种东西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种方式很适合现在的状况吗?」
「的确,不过只是商家出身的我从来没想过会有接受决斗的一天。」
伊恩也放下枪捡起手套。这样就代表应允决斗正式成立。
伊恩从正面直直地盯著杜德里。不过杜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转开了视线,盯著头上某一盏瓦斯灯。
「快点分出胜负吧!」
对伊恩而言,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太妙。他目前的身分是逃亡者,必须尽早离开伦敦,所以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