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
杜德里只能无力地乾笑著将水注入杯中。他自然地抽起一支小甘菊,拿起杯子回到床上。他坐在床上暍了一口水,凝视著花朵。
「因为供奉的神明已经不在了所以才枯萎的吗……」
他的呢喃声空空地回荡在房间里,那个会用轻松语气回嘴的对象已经不在了。
「啊……对了,爱达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夕阳将室内染红的关系,还是花束的存在提醒『浮现出一段回忆。是的,自己之前也曾像现在这样,在黄昏中凝视着花束。当时还有另一个人……抛下自己的那个人,就是爱达。
「……果然还是不应该帮那家伙取那个名字的。」
当他低喃的时候,门边传来三声敲门声。他打开门看见拉尔夫的脸。
「你已经醒了吗?至少还活著嘛!」
拉尔夫今天似乎有到街上去,手上还提著类似购物袋的东西。
「这个花,是不是不久前你带回来的那种?因为不能换水所以开始凋谢了吧。」
拉尔夫从袋子里拿出一堆东西,排在桌上让他看。似乎在路边买的柳丁、还有在古董店买的杂物——他从以前就喜欢这些东西——等等。
「今天发现了这个。很有趣吧!只要转这个螺丝就可以……」
「……我好像慢慢想起来了。」
手里拿著东西正准备开始说明的拉尔夫以及呆愣地呢喃著的杜德里,两人同时开了口。拉尔夫顿时愣了愣,然後住嘴似乎决定等友人先说的样子。
一阵沉默之後,杜德里再次开口说道:
「以前……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我也买过这种花。本来打算拿到认识的女孩子那边。她叫作爱达,大我四岁。有著一头美丽的余发,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跟我的家人一直有来往,小时候我们常常玩在一起。」
拉尔夫一直凝视著一边看著窗外一边说话的杜德里。
「然後呢?本来要给可人儿的花怎么了吗?」
「我趁著学校放假来到伦敦的时候,一如往常地到他们家去。当时他们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在庭园等了一会儿後,爱达来了,一副特别装扮过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她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是来送花的,以往她总是会开心地收下,可是那时她却大声地笑了起来。问了以後才知道,那天好像正好是她第一次在社交界亮相的日子。如果白己接到花就能确定地位,然後在舞会上邀舞,但是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留到那个时候还没推销山去,听说就是这样。这简直就像是对小孩说话的语气。」
上流社会的子女到了一定的年龄便会在社交界公开亮相推销自己。藉由在舞会、剧场、马场和其他上流社会的人来往以寻找结婚对象。如果大约过了两三次社交季,仍然没有找到对象的话,就变滞销了。之所以要在这些盛大的场合展示自己,是因为这是一场赌上了家族与自己名誉的战斗。
「……原来是这样啊。」
出身男爵家族的拉尔夫似乎也有这样的风气,因此他露出苦笑。
「确实是个很强势的大小姐。」
「嗯,一直很孩子气想四处找人玩的我也是笨蛋,不过就是因为觉得他是曾经玩在一起过的朋友,所以才会更为吃惊。然後我的花就随手被她丢掉了,她叫我不要送这种路边卖的花,应该要送蔷薇……还对我说你们家应该更少有准备那种东西的能力吧,就这样。」
权力的斗争气氛就连小孩子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被夺走花的杜德里也无法反驳她的话。
「然後你有跑去买一堆蔷薇冲进舞会现场吗?」
「我又没有那个胆,这点你应该最清楚吧!」
杜德里软弱地笑了。
「我什么都没说,然後我从旁边捡起石头丢她,打到了爱达的肩膀,结果引起好大的骚动。後来我因为害怕就跑了出去。之後好像造成了大麻烦的样子。」
「所以你可怜的初恋就这么幻灭了?唉,这是常有的事啦!」
拉尔夫不停揉著杜德里的头安慰著他。
「嗯,真的是……常有的事吧。」
这也不是多了不起的故事。不分国家或阶级都一样。
「只是,没多久後我听说,她在那之後很快地就决定结婚了。她嫁过去之後与丈夫威情不睦,所以开始酗酒也吸了过多的鸦片,一两年後就去世了。听说还没有小孩。」
现在回想起来,当她嫌恶地对杜德里胡说八道时,说不定正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吧,因为她对社交生活以及结婚充满了幢憬。杜德里最後看到她就是那个时候,因此心里更觉得难过。
拉尔夫一直认真地听著他不著边际的话。然後……
「那时如果你捧著一大东的蔷薇花,也许她会得到幸福吧。」
两人对看了一眼,自嘲地笑了笑。
「小时候就算想做也没办法吧。所以不要想太多。那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所以才结婚的。」
「……是啊。我只是看到这个花才想起来的——而且……一
拉尔夫的表情像是催促他继续讲下去,不过杜德里却沉默地低下头。
前天为止都还有一个同名的少女在这里。那个红衣少女没有要求要蔷薇,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她一直都在为杜德里担心。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