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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旁边的桌子打了一拳,上面放著的书本和杯子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的家人本来应该还能继续过著幸福的日子。父亲和妹妹,不一定会以那种方式结束。但是现实里那些日子已经结束,现在只剩他孤身一人。
而这一切,完全是某人一手造成的。
那是一张愤恨至极男人的脸。父亲与妹妹模糊的笑容从脑海里消失,接著浮现出他宿敌的脸。他握著拳头咬牙切齿道:
「这是我的复仇。」
他决然地沉吟著。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
「Tobe,nottobe(活好,还是死好?)……活好吗?」
他一瞬间凝视著前方。这根本是个不用多问的问题。有人进行著不法的行为;有人被男人陷害而感到绝望最後死亡;有人也因此莫名其妙地死去。被留下的他只能想办法消除仇恨,这还需要有疑问吗?
「我要让你尝到跟父亲一样的绝望!」
他低吟道。唇角边溢出的那一抹浅浅的微笑,正反射出他阴暗的心思。
在博物馆里面的这个地方是个奇怪的房间。
一脚踏进位在博物馆深处的这个房间,灰尘霉味立刻扑鼻而来。柔和的日光从天花板直接照进这问颇为宽广的房间,让室内比暖气房还温暖。
环视四周的杜德里呼出一口气。不管来几次都让他觉得有压迫感。
房间整体是圆形的,墙壁也呈现微弯的曲线。而墙面上排著书架,一直延伸到靠近天花板的地方,里面收纳著无数的书籍。杜德里以前就听过这个房间里有数万本的书,而馆内的藏书则超过了百万册。
连著墙壁的巨蛋型天花板,外围是用金色的外框,并镶著大型的彩绘玻璃,因此能提供游客充足的光线。宛如秋日青空般的玻璃是如此地美丽,读书读累了往上一看,很容易就会忘了这里是博物馆。书架与彩绘玻璃的配置威觉十分庄严,就算把这样的场景摆在教堂中的一隅,也一点都不突兀。
而会来这里的就是参观的游客以及馆员。圆形房间的正中间放著几张管理人员专用的桌子,然後约莫五百多张的书桌以此为中心呈线放射状的排列。阅览者各自取完书後,便在桌上埋首苦读。
博物馆里的圆形阅览室,是图书部门的展示室,也是收藏书籍的房间。
「……好特别的房间。」
爱达似乎从未看过眼前壮观的情景而感到震撼,如此低喃道。
顺道一提,这里也是前天杜德里报告写到一半然後跑掉的房间。不过被伊恩一提醒,报告的截止日逐渐逼近,所以今天不能再逃了。
要借阅这问阅览室的书,方式是先告诉管理员书名後,书籍便会送到桌上。杜德里确认完自己的桌号後,便走向中央的柜台。
「孩子,这个阅览室……」
「我是伦敦国王学院一年级学生,我有人馆许可证。」
杜德里打断管理人员正要说出口的话,接著叹了一口气。这种状况已经发生或好多次了。这间阅览室有年龄限制,必须要十八岁以上并且拥有许可证才能使用。杜德里不仅刚好年满十八,又长得一副娃娃脸,所以好几次都差点被赶出来。
「啊,真不好意思。」
管理员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抱歉的样子,杜德里沉著脸填著书籍申请表。接著在座位等一下,馆员就会推著放了书的手推车将书送过来。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後,看了看墙壁四周,有几名馆员在书架前定来走去。要从几万本的书当中找到其中的一本,一定要确实对书很了解的馆员才做得到。而旁观者如杜德里,则对他们为什么竟然可以精准地找出目标书籍这件事感到很不可思议。
「唉……」
不久之後书便送了过来,杜德里翻开书开始呻吟了起来。
「这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厌倦保持沉默了,此时从他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是书啦!亨利八世时代的法律……嗯……」
「书?……哦,写著文字的那个东西嘛!可是形状真奇怪,这个薄薄的东西是什么?从来没看过耶,全部绑在一起吗?唔……」
爱达不客气地从杜德里旁边看著书。一副很想摸摸看的样子可是却办不到,只能将脸凑过去好好观察一番。看情形,应该是纸张比书本还要稀奇。
「喂,你妨碍到我了耶。」
坐在书桌前面的阅览者大家都很安静地与书本奋战。实在不能大声说话——而且还是跟看不到的对象,所以杜德里尽量小小声地叫道。
「那个时候也有文字,可是不像现在这么薄,而是刻在黏土板还有石板上。文字也很珍贵,不是你这种小伙子可以随便碰的。」
「……我说,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耶。」
就算是在号称世界第一的这个城市里,识字率依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普及。正念著大学而且还可以在博物馆借书的杜德里,毫无疑问地属於这个国家的高阶级人物。不过爱达不论是对这种事情,还是对阶级意识,都完全不了解。
「那全部都写著文字吗?」
爱达呆呆地指著墙壁上的书柜一直盯著看,书本和文字仿佛发出洪水般的声音朝他们袭来。
「从古书一直到最近出版的书一应俱全。」
杜德里自豪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