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专用工具就只有这把扳手。」
「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艺术家对作品的一种坚持吧!然而,一想到这个别说是脸,就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创作者装模作样地摆出艺术家的架子选这些钉子的画面,一股杀意便不自觉地涌上优太的心中。
可恶!他像在泄愤似的,转着那把紧握手中的扳手。
根据羽音介绍,这个黑得发亮,完全没经过镀造等加工手续的工具,似乎是用一种拥有极高强度,名为「钒铬钢」的钢合金铸成的。
在某种意义上,这把扳手也算是一种极具破坏力的危险工具。正因为如此,当优太紧握着这重量感十足的武器时,他的脑袋竟然出现「这个艺术家若敢出现在这,看我不一击把他从头给砍下去才怪」等等骇人的血腥画面。
看来他的精神状况已经到达极限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喂,优太,你要握紧一点啊!左手有没有也一起握着?」
不知情的羽音还不时向优太唠叨几句。
(烦死了!)
再这样下去,难保这项工作可以顺利完成。
「哇!」
这时,没有完全嵌紧的扳手前端突然从钉孔飞出,而优太的右手就那样硬生生地以不自然的角度撞上金属板。锵地一声巨响,优太立即反射性地用左手护着右手,结果失去平衡,从梯子上跌了下来。
幸好梯子本身的高度并不高,所以跌下来也不过是屁股着地罢了。但老实说,优太一想到现在还麻麻的指头不知变成怎样了,心中便充满不安。
他在撞到的瞬间瞄了一眼,内出血恐怕是免不了了。
搞不好还骨折了。
全身瘫在地上的优太一面害怕地直打颤,一面咒骂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优太!」
也许是刚好目击到了那个状况吧,即刻奔来的羽音在优太身边蹲下后,急切地查看他的右手。
「……」
羽音轻轻地将优太盖在受伤部位的左手指一一扳开,检查右手的手指。
「嗯!」
她用力敲了一下「疑似受伤」的部位。
「好痛!」
对于羽音这残忍的举动,优太忍不住跳起身来。
「你、你干嘛啊?」
「真的会痛吗?」
「嗯?」
「因为……一点伤口也没有啊!」
羽音指指他的右手——真的!根本就毫发无伤。
「喔?对耶!你这样一说我就不痛了。」
就因为听到那声巨响,优太才以为一定会有很大的撞击。不过现在看来,应当是没什么大碍。
「……抱歉,让你担心了。」
对于自己惊扰他人的举动以及犯这种过失的无用,优太感到非常羞耻,低着头向羽音道歉。
「别在意,没受伤就好。我看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可是……」
优太一想到自己落后的作业进度,不觉感到心虚。
「转换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啊!先喘口气,等会儿再继续努力吧!」
「嗯,好。」
羽音朝颔首的优太微微一笑,一手拿起包包便快步走下楼梯。
咚!优太往自己的脑袋敲了一下,开始在内心反省着。
(我到底在干嘛啊?)
昨天那个在灿烂夕阳下望着羽音笑脸的自己,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她吗?
明明什么都不会,还妄想着要扮演福尔摩斯的助手华生那样神气的角色,实在是丢人现眼。
只因为发现幸运草,就认定什么事都能顺利进行,根本就是过于天真。
他躺在地上,拿起那把巨大的扳手往自己的额头一敲。原本只是想轻碰一下,但或许是扳手本身的重力作用吧,这一敲力道还不小,让优太甚至感到有些晕眩。
「好痛……不愧是钒铬钢。」
揉着等会可能肿成一个包的额头,他决定不浪费羽音回来前的时间,便再次爬上梯子开始拆除金属板。
先将扳手前部深深插入六角形钉子的孔内,接着左手扶着扳手的角,以避免前端从孔中滑落,再用紧握扳手的右手使劲把钉子扭转上来。
优太一步步确实地操作着。钉子起初还带着一丝抵抗,但很快地,接下来的钉子已变得用手指也能轻易旋转。只要抓到基本诀窍,这工作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
(没错。)
(这就是我现在能做的事。)
仿佛要忘掉刚刚那个充满焦虑而无法集中精神的自己,优太紧接着又将扳手前端嵌入下一个钉子。他的双手已不见一丝犹疑,极其流畅地进行着作业。
***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