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那是他的愿望但是要说到身为普通学生的五十海学长是否真会拥有那样的笔名,就有点可疑的感觉。当然因为没有足以否定的证据存在,所以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比起这个可能性,我倒认为另一种情形更加值得探讨。」
「另一种情形?啥情形?」
「另一种是有特定人物可以认出五十海学长笔迹的情形。」
五十海有反应了,他身子一震。看来果然是后者了。也就是说即使不具名,对方也可以知道那是谁写的。
「等等,认得出笔迹?那就是说」
「对。在分类好以后,会看到那张纸的人,就只有要在营火晚会念出纸上内容的城翠节执行委员代表国塚学长而已。
他是不希望自己的愿望被国塚学长看到。」
手鞠坂抓着头。
「我咧,别再摆架子了啦。结果那张纸上是写了什么东西啊?」
「破解篇就是用来摆架子的东西啊。好啦,『许愿纸』是用来书写愿望的纸。然而它实质上具备了写告白给意中人的功能。他所写下的,恐怕也是那样的内容。」
「所以说他是要写告白给谁呀?既然让代表看到会坏事,就代表」
手鞠坂嘀咕了一声「不会吧」,用有些倒胃口的口气说道:
「是写给代表的女朋友、那个推研的女生吗?不,或者是听说已经认识很久的另一个副代表?」
损友多半是想起了先前那场僵持不下的女人间战争吧。
确实如果那是写给莲见或濑尾的告白,也许他的确会不太想让国塚看到吧,不过
「不,多半不是那样。」我微微摇头:「当然这不脱可想像的范围。但是光是这样,以设计出这么大规模游戏的动机而言,好像太薄弱了一点。」
如果是国塚,多半惊讶是惊讶,但是以最后的结果而言还是不为所动。不管什么事,那个人都会把事情带到好的方向,更何况那是会破坏到人际关系的事,他应该就更不会去做了。
「那到底是怎样啦?他是写给谁的?你说啊!」
「写给意中人的告白,因为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有着被别人看到的可能性。在这种状况下,被谁看到是最困扰的?」
「这个对方的亲人啦、朋友啦」
「本人呢?」
「什么?」
「在那个状况下,最困扰的会不会是被意中人本人看到呢?」
「不、等一下,可是」
我对失去言语能力呆在那里的手鞠坂说:
「五十海学长所写的,恐怕是写给国塚学长的告白。」
损友就那样以搞笑的表情呆住好几秒,然后像是想要求证我的推理是否正确般,视线缓缓朝五十海栘去。
五十海表情相当奇妙。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
没有否定的话语。
我对着那张总是那么温和稳健的中性化瘦长面容继续说下去:
「你写在『许愿纸』上的内容是告白。那是你平时绝对不会吐露出来的秘密,但是昨天晚上不仅因为连续操劳了两天,累积了多到不能再多的疲惫,而且又是连续好几小时在为写给意中人的纸进行分类过后。所以在朦胧的意识中被输入『许愿纸是用来写告白』的想法也不奇怪。就是在这样的作用下,你才终于把对国塚学长的真心话写出来的吧。」
是的,喵子不是说过吗是在什么意义上的「重要」就不知道了。虽然那不是针对他对国塚的感情做出的发言,但那不是一句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合适的至理名言吗?
当一个人把一个人看得比其他都重要时,那里面就包含了各式各样的意义与定义。虽然有着模糊的纤细问题,但那绝对不是错误的。
「我无意去判断你的感情是否不正常。而且真要说的话,我的判断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世间根深蒂固的偏见确实存在,同性之间的那种想法是难以被普遍接受的事。
还有就是,先不说别人,就连你自己本身也是那样认为的事实。」
在我开始说话以来,他的表情头一次有了变化。微微现出像是含着苦汁般的神色。
「那样的感情确实是少数派呢。」
史毗诺瓦干脆地说。
我点点头。
「先不说别人,你自己也有那种自觉。所以如果被国塚学长知道,说不定会遭受拒绝,使得长年以来的关系全都崩坏。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
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拿回自己的『许愿纸』。如果能够在重新分类时拿回来,应该就没问题,但是纸的数量太多了。很遗憾的,在你负责的部分中,并不包含自己的愿望,对吧?
分类的工作在今天早上六点结束。
然后有五个纸箱之多的大量『许愿纸』,由大家合作搬到综科B栋的仓库。虽然必须拿回自己所写的纸,但是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当场打开箱子挑拣、寻找自己的愿望。那需要在一个人的时候做。只有在大家小憩的时候才有机会。」
「可是应该有人睡在综科B栋那间问题所在的仓库中,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有事去仓库。所以你需要先把纸栘到其他地方,在那里进行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