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生硬地笑着:「那个斐尔先生,为什么你要追捕克劳利呢?」
一般世间舆论对于奥兹独占法术师主事多半持反对态度,这件事在魔学相关人士之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世界上有好几个组织与团体为了保护法术师的人权、以及普及魔学,促进带动整体魔学的发展,强力推动着也该由奥兹以外的组织保护法术师的制度。但是奥兹对这个要求坚决不予以回应,维持着一贯的强硬态度。
老师说她就是讨厌奥兹的那种束缚,才只身来到城翠大学的。
当然在各自的立场上,是会有各种主张存在的吧,这不是区区如她有资格发表意见的事。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希望以强硬的作法强逼法术师。就像六月那件事一样
他微笑着说道:
「三嘉村同学,妳知道魔学在中世纪被消灭的理由吗?」
「啊,是的。因为宗教改革,所以」
这是中世纪魔学史的基本知识。但是
「不对。」他平静地摇摇头。
「咦?」
「不,应该说作为史实性的解释,那是正确的,不过我认为还有其他理由。因为宗教改革,所以把法术师赶出教会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方针罢了。」
「你的意思是」
「三嘉村同学,妳认为魔学的本质是什么呢?」
又是一个唐突的问题。
「魔学的本质吗?虽然我也不是很懂魔学是一门学问吧。」
「确实是有这种说法,但那是诡辩。」
「诡、诡辩?」
虽然发言很极端,但是他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故。甚至像是在教导她一样。
「请试想看看。虽说魔学的知识可向万人公开,但却只有极少数的『天赐者』才能运用超越物理性的力量,这是难以动摇的事实。把那样的东西定义成学问,并因此而满足,是件好事吗?」
被质疑的她虽然心生困惑,但还是说:
「可、可是这点在任何事情上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的,这种现象不仅限于魔学而已。不管是哪种学问或艺术,知识本身都是万人可学的。但是能够留下优异成果、成绩、工作结果、作品的只有一小部分人而已。固然那也是付出努力作为代价后取得的结果,但是也不能把才能这种先天所限的重要因素排除在外。所以以魔学而言,就算是只有法术师能够使用法术,但是把它也一并归类成学问还是并无不妥吧?
「不,魔学与它们有决定性的不同。」
「不同?」
「以魔学的状况来说,有没有才能是一清二楚的。就是这样。」
「啊」凛凛子说不出话来了。
「妳明白了吗?在其他学问与艺术方面的才能那些全都是不可见闻、无形无质、分不出有无的。所以人才能够相信自己有才能而去努力,但是魔学不同。若是没在幼时显现出来,则终生无望。对于清楚明白自己并没有才能的人来说,在那个时间点,努力想要成为法术师的所有意义就都消失了。
明白了吗?
可见可闻、有形有质的才能。
那种东西是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仅仅只是这个差别,就足以讥未曾持有的人不能容忍拥有的人。」
「那、那么」
「是的,所以法术师才会被消灭。魔学为何会用上『魔』这个不祥的字眼呢?那是因为它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是种业因深重的存在。」
「怎么会」凛凛子有种被狠狠击垮的感觉。那是不该存在的?怎么会不该是那样的。「那大家所说的法术师是什么?魔学是」
「也许魔学者与法术师就是为了想要知道这点,才会研究魔学的吧。」
他微笑着。虽然像是硬贴在脸上般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凛凛子却看到了非常柔和的某种东西。
「但是中世纪的当政者们却犯了错误。」
「错误?」
「就是不能够包容魔学,所以要消灭它。因为不能包容就要杀死,那只是短路的思考模式,是愚人才会做的事。正因为是不能包容的东西,才有克服的必要;正因为是不能包容的东西,才有支配的必要。人就是这样做,才能够得以包容。人类就是反覆这个过程,成为万物之灵的。」
「」
「值得庆幸的是,魔学虽然灭亡,但是现在有着再次复兴的历史。不过魔学如果继续在现今的世界上普及开来,一定又会再次出现无法包容法术师的人。他们的数量很快会增加,然后魔学可能又会和中世纪一样,重蹈灭亡的覆辙吧。」
「这」
「人就是那样的东西。而为了防止那点,需要把法术师集中在一个地方予以保护。克劳利也是如此。」
凛凛子感到喉咙很干,她两手捧着杯子,一口气把咖啡喝下去。
「克劳利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她离开奥兹到底是要做什么?」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扭转魔学界的思维。把现今由奥兹保有的魔学知识与技术公开,以求提升全世界的魔学发展吧。
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实在太过于思虑不周了。
主要的理由就是我刚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