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茶与料理,当紧张感有几分消融的时候,我蓦地想到这点,心情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要对她说「初次见面,请多指数」吗?我们之间却算是大有渊源;但是我跟她又没有熟到可以说「妳好,好久不见」的道理。
「怎么了吗?」
在对面的她骤然扬起视线,直看着我这边。
「没有」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妥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试着解释给她听。然后她露出微笑:
「也许吧。但是,我从四月起就一直在看着妳喔。」
「啊?」
「因为人对于自己在意的人,自然就会多些关注的嘛。」
在我还难以判断出这是不是要归类到玩笑话中时,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祖父,同时也是现代魔学之父,亚历斯特。克劳利在建立AA以前,在全世界流浪了十年的时间。我脱离奥兹之后,蓦然回首才发现也已经过了相等的时间。城翠大学魔学系就是集这十年大成的结果。然后在那个魔学系,我遇上了妳。
这让我有着时机已成熟的感觉。」
「那就是说,要把奥兹?」
她对我的问题点点头。
「自十九世纪魔学复兴以来已两百年。一直以来,正因为有着『复兴』的背景,所以魔学者们只要进行研究,便能取得一定程度的恒定成果。但是今后如果也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像这样走到尽头的魔学将会失去出路。现代的魔学终究只是个通过点,我们必须推进到更远的地方。」
她四月时说过的话,在我耳内深处复活了。
但是随着时代变迁,AA被奥兹取而代之,甚至连它的本质都受到扭曲变貌。
只要奥兹身为新世纪魔学舵手的一天,魔学就没有未来。
正因为如此
把蠢到无可救药的奥兹毁得体无完肤!
对,这正是她的目的。因此她脱离奥兹,以漫长的岁月做为代价一路走来。
可是我心想,光说个「毁」宇,也不太能让人有什么具体的感觉。总不太可能会是夸张到要向奥兹本部丢炸弹之类的恐怖行动吧。
「天乃原同学。」她优雅地把杯子放回茶碟上。「无论是人是物、是社会是时代不问具象、抽象如果只是要毁掉,那都不算是太困难的事。人会死、物会坏、社会会崩解、时代会变迁,奥兹也不会例外。拥有庞大化、复杂化网路与关系网的系统确实强大,但是也会有着相对应的缺口存在。只要不惜时间与心血,不管那是什么,要毁掉都不困难。
可是
目前奥兹身为现代魔学的旗手一事,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如果让它的系统在没有任何承接物的状况下崩坏,自十九世纪魔学复兴以来的知识与技术就会再次散失了吧。」
「那么」
「是的。一旦毁掉奥兹,现代魔学发展将中辍,毫无疑问会退化以我的立场来说,那并非我所乐见的事态。」
为了让魔学发展,想让奥兹消失。但是那样做却会使魔学退化。
「那么要怎么做才好呢?妳知道吗?天乃原同学。」
「」
既然不能毁掉奥兹,那就只有让奥兹的本质改变了。既然如此,就在外界一一树立像魔学系一样的魔学研究机构,作为奥兹的竞争对手,逐渐给它压力
(不,没用的吧?)
这样要花太多时间了。在六月那件事时,「六位法术师之五」赛门?史密斯克莱恩也说过:「他们所创造的网路与关系网,在十年内肯定不会有其他人能够追上的吧。」如果可以用那
个做法达成目的,那应该早就有她、或是其他对奥兹做法有所不满的人做好了。
既然这样,剩下的答案应该就一个了。
「呃」我已经懒得再想该怎么称呼她才好了:「克劳利小姐。」
「是。」
「那个妳该不会是打算窃据奥兹吧?」
我的答案让她感到满意似的微笑着闭上眼睛:「略有不同。」
「咦?」
「原本奥兹的前身AA就是我的祖父建立的。既然如此,我将它纳于掌中就不是窃据,要说取回才正确。」
「果然是这样。」
「是的夺回魔学结社奥兹。之后让它得到新生,回归应有的模样。然后把奥兹的专有知识与技术普遍公开,提升存在于世界上所有魔学机构的基本水准,在奥兹掌握主动权的同时,也与诸多机构彼此竞争,以魔学的整体发展为目标。那才是我的构想。」
(夺回奥兹)
要把一个巨大到甚至对联合国常任理事国都有影响力,关系网密布全世界,其规模已经大到令人难以想像程度的结社纳于个人掌中
实在是太伟大的构想,我再次张口结舌。
「全世界都有赞同我的想法、不推辞协助我的智者存在。但是以现状而言,奥兹作为一个无人能及的组织,要从外界施加压力改变奥兹,事实上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内外兼施,同时从外界与内部施加压力了。一直以来我都尽心尽力地培育那些内外力量。然后今后我打算直接介入奥兹中枢,化为内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