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躁不安中流逝的时间。
警方与抢匪条件谈不拢的谈判。
渐渐紧绷起来的紧张感。
先不耐烦的是抢匪一方。为了逼警方快点做出决定,他们作势把枪口指向人质。
被选上的人质是我的母亲。
母亲为了消除我的不安坚强地笑着,说只要不抵抗就没事。
然后
「」
这时候我觉醒为法术师。这也是我有生以来首次预知到未来的一瞬间。
那个预知的内容,是母亲中枪的光景。
突然在脑中闪过的惨剧光景,让五岁的我陷入半疯狂状态,什么也来不及想就冲上前去。为了救母亲、为了改变未来当然在那个时候我还不曾拥有那么明确的意图而行动。
但是那个行动,反而招致最糟糕的结果。
我出其不意的行动使得抢匪把枪口指向我。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我眼前出现我已经用「未来视」知悉的光景。
是的。
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中枪。
然后那件事也在这个转折下得以终结。原本只是打算做做样子,结果却真的打中人质,这使得抢匪们也不知所措了起来。警方趁此机会从后门攻坚,把所有匪徒一网打尽。
我的母亲马上被送去医院,总算是保住一命。但是却身受永远无法抹灭的创伤。
每当我想起那时候的事,就会受到叫人忍不住想要扼住自己脖子的罪恶感折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母亲的温热血液留在双手上的触感又回来了,虽然想要设法做些什么,却被无力回天的感受打得溃不成军,同时也后侮着已经过去的过去绝对无法重来。即使对那点心知肚明,却还足忍不住会这样想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冲出去,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呢?
如果我没有冲出去,就不会刺激到抢匪。如此一来抢匪是不是就不会扣下扳机,母亲也就不会受伤了呢
可是
在那件事之后,却又有更加绝望的现实迎面而来。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会在某些时候预知到自己的未来。然后如果那是对我或某人不利的未来,我就会试图去改变它。
但结果全都一样。不论我想要采取什么行动、或是已经采取某样行动,我所预知到的未来还是一一成真了。
绝对无法改变的未来。这种展现在眼前的现实,只代表了绝望。
那份绝望掏空了我的肺腑,令我心如刀割于是我在不到十岁时就有意识地绝对禁止自己使用「未来视」,甚至连法术本身都封印了起来。
之后我诅咒着自己的法术才能,无冀无求地、认命而安分地活着,也对预知到的未来全都视而不见。反正不管我有没有参与其中,结果都不会改变,没两样。随着年龄增长,这样的想法也更加强烈。
我抛开了诸多事物,活得没有主见。
但是今年四月是个转捩点。
有真正的法术师到来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我就像是被内在冲动带领一般,进入这所城翠大学魔学系就读。然后在不知道怎么算的因果机缘下,认识了前述身为法术师的老师,并且在同一时期牵扯上发生在魔学系的奇案。
在那场风波之中,我头一次得以使用法术救人。
好开心。
当然,光是这样还不足以颠覆法术在我心目中的负面形象,我认命的心态可不是那么表面的东西。只是在那之后,在我心底根深蒂固的认命心态,正在逐渐一点一点转变成某种其它的型态,却也是事实。
事到如今我才敢说,我的「认命」心态,归根究柢其实就是一种强烈的「自罚意识」。令母亲身受无法挽回创伤的我,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太不知廉耻了每当我想向前踏出脚步时,就会有这样的念头掠过,狠狠鞭笞、撕裂我的心智。
而我之所以会来到可以见到法术师的魔学系,也与那种「自罚意识」有关。
我想我八成是希望老师给予我制裁吧。
在那件事之后,母亲并没有责备我。笑着对哭喊请求原谅的我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错。
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没那回事,才没有那回事。因为我预知到未来了,是那个预知使母亲受伤。如果预知到的未来无法改变,说来要是我根本没有预知到未来,事情也许就母亲说不定就不会有事了
那么可以制裁我的存在在哪里?能够揭发我所犯下的罪、给予我惩罚的存在在哪里?
在这当下,我听说了会有法术师从奥兹来到此地的消息。
然后在经历了四月的那件案子之后,现在
也许我是差不多应该要好好自我探讨一番,也许我是应该要去正视自己所具备的「未来视」这项才能了。
被淋成落汤鸡的我,就那样回到先前的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拿毛巾擦乾身体,穿回用吹风机吹过的衣服。半干的衣服穿起来感觉挺不舒服的。
在这段时间中,穿着短外褂的老师盘腿坐在更衣室的木制长椅上,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似乎用心反刍着我的梦境。过了好一会以后,她才用「也就是说」这句话当开场白
「这次是不但要猜那个面具男是打哪来的人,同时也要猜案发时间与地点、还有被害者是谁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