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在被排斥力弹开时是从肩头着地,所以头部没有外伤。用触摸的方式检查身体,也找不到骨折或脱臼的地方。我从衣笠手中挖出手电筒,就像之前樋野对我做过的那样,这次换成我拨开他的眼皮,确认他瞳孔的反应,双眼都没有问题。我猛然回头看着大家:
「有没有人带着面纸?」
「啊,我、我有」
我把小比类从裙中取出的面纸揉成适当大小的球形,塞到樋野鼻孔中。接着拿出自己的手帕,包在他因为先前的自残行为而受伤的手上。然后我从樋野背后把双臂插入他腋下,抬起他的上半身。
「我要把他搬到墙边,请来个人帮忙抬他的脚。」
我的一句话让衣笠弹起身来。我与他一起把樋野搬到墙边,使樋野背倚着墙坐在地上。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有时候会出现因为鼻血倒流导致窒息的状况。
我呼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总之已经做了紧急处置。不过因为可能有撞到头,所以还是不要再移动他比较好。我想可能会有脑震荡」
大家都目瞪口呆。
「那个,怎么了吗?」我这样问。
「啊、啊啊,没啦。」衣笠说道:「因为刚刚那番动作看起来挺纯熟的,所以有点意外。」
「会吗呃,也许吧。」这类紧急处置的方式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不过现在那种事不重要啦。
「那个」小比类畏畏缩缩地说道:「这个要如何处理?」
在她伸出的手上,有着镜片裂开、玳瑁外框缺角的眼镜。是樋野的。
「由我保管吧。」衣笠收下它,用力紧紧握住,但又控制着力道使它不至于受损更严重。就像是在诅咒着未能察觉到事态发展已经把樋野逼得做出这种暴行、也没能及时阻止的自己一样。
他随即把眼镜收到自己的夹克内袋中。
有好一阵子都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咳嗽声和呼吸声都没有。
大家都处于已经完全被追逼到绝境的状态。
虽然我们确实成功掌握被附身者的真面目了,却付出了太巨大的代价。继莲见之后,喵子、涛川都消失了,甚至还得到恐怕连印南都已经不在人世的结论,再加上樋野也像这样陷入不省人事的状况。
被附身者是猫。这就是说,是的,我并不是被附身者。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有了确切证据,多少叫我有几分开心,但是在这段时间中的牺牲、还有一思考起下一个牺牲者可能会是谁,却更让我的心神几乎崩溃。
「天乃原,樋野学长那样暂且不会有事吧?」
「啊,嗯,应该吧。不过要是能给他撞到的地方冰敷一下会更好。」
「这样啊。说到这个,我记得涛川学长说过,他买了冷饮放在二零五教室的保冷箱中,就拿那个代用吧,我们也应该摄取些水分会比较好。」
没错,我们确实也需要休息一下。由于被关在黑暗中,会使人在无意识间随时处于紧张状态之下,耗弱精神。
「那就由我定一趟吧。」
「一个人很危险啦,我也一起去。」
我主动提议,凛凛子马上这样说道。
「那我也去,不然我不放心。」
结果就演变成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小比类留在那里陪着樋野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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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想想,我们消耗的体力、疲劳、精神耗弱果然比自己原本以为的更加严重吧。那导致我们思考产生短路,以至于没能够注意到一个非常简单,却又很重要的事实。
莲见是怎么消失的?
喵子和涛川是怎么消失的?
一个简单却又重要到这种程度的事实。
那个事实并没有直接表明原因的确切证据存在,但是我们至少也应该怀疑「莫非竟是如此?」并再多考虑一下,最后转为行动,或者理应如此。也就是说,当时的我们甚至已经失去那种程度的注意力与判断力了。
莲见不也曾经嗤笑过吗?只要大家众在一起就可以确保一定程度的安全,却连那点都没察觉到,接二连三单独行动成为凶手的目标死于非命,那些愚蠢得可以的推理小说登场人物们。
不过,虽然这也许只是自我辩护罢了,但是在此时,我却像是有些能够理解那众多登场人物的心情了,彷佛能够对他们抱有同情之情。
也许他们也非常了解单独行动的危险。人数变少危险就增加,不想死就跟大家一起行动,应该尽可能把所有人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这种程度的事,也许是不用多说也都了然于心的。
但是,会不会是状况并不允许他们那样做呢?
比方说就和这次的我们一样,被关进非日常的环境中,突然置身在接二连三有人遭受杀害的非寻常状况之中,这样一来恐怕任何人都会心力交瘁,失去冷静的判断力、降低注意力的吧。然后就暂时把平时理应心知肚明的理论抛诸脑后,结果使自己陷身于致命的、无可挽回的事态之中。事情会不会其实是这么一回事呢?
而我们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极具推理小说登场人物的风范
不,还是甭提了。
这终究还是自我辩护罢了。而且这是现实(废话!)所以和小说比较没有任何意义(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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