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sters L 【第三天】(1)Case of L

的职责就到此结束了。接着只要有个除了老师以外的人,适度地胡诌出一番推理,揭发她就是凶手,使这个案子结案就好。一切都在不言中的事先协调下完成了。

  「如果没有老师那个『凶手是诈骗专家』的提示,我多半不会在那时候察觉到真相。」

  老师从鼻中哼了一声:「所有人思考的方向都错误了嘛。在除了自杀以外没有其他可能的情况下有人死了,那当然就是自杀。因为没有动机就想到他杀是自找麻烦,那不是没有动机,单纯只是想的一方想不到而已。」

  使那个思考方向错乱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老师不过老师是对的。首先应该去思考的,是赛门为何要自杀的动机。这个案子的谜,可以说全都要归结到这上头也不过分。

  但是想到这里,我却有些怪异的感觉。因为以暴风雨山庄的故事来说,要由自杀的动机也就是「为什么要那样做?」这种「为何做的」要素担任解谜关键的位置,也许是有些讽刺的结尾吧。

  车子在首都高速公路上疾驰,通过几个交流道以后,转眼之间就离开市内,进入千叶县的东关东汽车专用道。因为前方的车辆流畅的向旁让出路来,所以速度完全没有减慢。超高级车的威力真恐怖。

  「这次的案子会怎么处理掉呢?」我试着问看看。

  「谁知道?」老师对这方面的事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哎,至少不会蠢得把杀死法术师的凶手,其实是妹妹这种事的详细经过老老实实地公诸于世吧。要是那样做,奥兹的国际信用就会一落千丈,使得反对它独占法术师的舆论加速发展。所以奥兹应该会对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施加某种压力,让他们闭嘴吧。」

  「压力?」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凛凛子的事。「比方说是什么样的会是有危险的事吗?」

  「危险的事?」老师睁圆了眼睛,然后咯咯笑着喷出一口烟:「喂喂,难不成这是想到只有死人不能置喙那方面去啦?」是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才对。「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总共有多少个啊?我们两个、三嘉村、所长千田川、教授五百藏、还有以须津为首的许多警察要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吗?那才会演变成瞒不过世间的大案子吧。」

  「啊,对喔,是这样没错。」

  「就是啊。我说的压力,是指奥兹会在捐大笔金钱给警方或魔学系时,一并附上『不要说多余的事』的讯息,或者诸如此类的事。而且话说回来了,赛门来到日本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对外公开,也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人嚷嚷着法术师被妹妹杀害,大概也只会被世人当成八卦而已,不会有人认真的啦。」

  「那赛门先生过世的事实」

  「不会被当成真相。『六位法术师之五』依旧健在,今后也会继续在奥兹孜孜不借地进行魔学研究对世人而言这才是真相。事实是客观的,但真相是主观的。」

  事实是客观的,但真相是主观的。确实如此,世界就是这样构成的。我们所过着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不管有没有程度上的差别,我们都是把客观的事实置换成主观的真相而活。

  那也就是所谓的虚伪。

  只是那个虚伪的质与量会因为时间及地点而有所不同而已。

  大谎言、小谎言、出自于善心的谎言、出自于卑劣意图的谎言我们说着形形色色的谎言,并且听着、活着。

  她的那个谎言比常人更大,是为了心爱的人而说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老师。」我说道:「为了使人相信那是真相,需要一定程度的说服力吧?也许说出法术师遭受杀害的事确实不会有人当真,不过赛门先生本来是会向学术界发表出色论文、在世界各地公开演术实验的人吧?可是在他已经过世的现在,他之前的那些活动等于就要突然中断了就算不至于联想到他已经过世,但是难道不会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六位法术师之五』的研究活动不会中断。」

  「咦?为什么?」

  「因为有适合的人继续他的工作。」老师马上回答:「说话回来了,除了那家伙以外,也没有其他适合的人了吧。不过因为不能在人前露面,所以公开实验也许会取消不过赛门那家伙毕竟是『提升奥兹形象的战略旗手』、『负责向世界播放广告的宣传主力』,所以奥兹应该也会拚命操作情报设法掩饰过去吧。」

  「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了。

  哥哥是法术师、也是天才魔学者,不过他的妹妹也虽然没有哥哥那么积极活动是个不输给他的出色魔学者,而她一直以来始终片刻不离地陪伴在赛门身边。就算没有通盘了解,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住他的研究吧。确实是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了。

  她今后也要一直说谎下去吗?

  车子继续经由成田交流道驶过新机场的汽车专用道终于抵达目的地新东京国际机场。从交流道离开高速公路,直接进入机场用地,这时候只有我们坐的这辆宾士脱离车流。原本应该是要前往另外准备的立体停车场,但是宾士却直朝着机场大楼开去。然后就这样直接通过正面混杂着进出接送巴士等车辆的环状交叉口,从后门驶入机场大楼地下。再前进一阵子就到了起降场,车子在那里打横停了下来。

  在我旁边的车门「喀擦」一声打了开来,在那里待命的是身穿黑衣、戴着太阳眼镜的奥兹特务。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我畏缩了一下。

  「喂,下车。」

  不过因为被老师这样一催,所以我就连忙下车,接着老师也下来了。

  在特务无言的带路下,我们从起降场的入口走到电梯前厅。接着搭上电梯,逐渐往上升去。门开了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占地广阔的楼层。

  看来这里似乎是相关人士专用的观景楼,完全看不到桌椅之类的东西,只有淡灰黄色的地板与墙壁伸展开来,天花板也很高。在与电梯反方向位置上的墙边装设着玻璃,以向外突起的形式描绘出平滑的拱形曲线。窗外面对的是飞机的跑道,可以把飞机飞向无垠天际的模样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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