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虽然是这样没错。」她边思考边找话来说,还往朱诺那里瞟了一眼:「但是赛门先生是朱诺小姐的哥哥耶?为什么她要,呃杀死自己的哥哥呢?」
「没错,所以我直到不久前为止也是那样想。只有朱诺小姐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她必然就是凶手;但是她没有要杀害赛门先生的动机,所以她应该不是凶手。但是那是错误的喔,凛凛子。那种受到常识束缚的想法,不能说是有逻辑的思考方式。所谓有逻辑的思考方式,是指排除一切先入观点与感情论点的彻底现实主义,没错」
我加上一句:「这里可是暴风雨山庄。」
没有人插嘴。
「比方说」我在拉出一个充分的空档之后才又继续下去:「假设在市内某处发生了杀人案,地点是在公司内的办公室或学校的教室都可以,总之是在那种没什么封闭性的某个地方有人被杀害了警部,我问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人会第一个遭受到怀疑?」
「咦?」虽然因为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而不知所措了一下,不过警部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要看状况就是了不过果然还是与被杀害的被害人感情不好的人、对被害人有仇恨的人,诸如此类吧。」
「也就是有杀害被害人动机的人罗?」
「就是这样,嗯。」
「谢谢你。是的,在一般的状况中,那是里所当然的。人为什么会去杀另外一个人?虽然讨论这个好像是把话题绕到哲学课题上了不过杀人者之所以会犯下杀人行为,就是因为具有相对应的动机。像是打从心里讨厌某人啦、可以靠某人之死得到大笔财产啦、取得保险金啦、铲除工作上的对头以增加自己往上爬的机会之类的。甚至还有因为某人长得比自己好看、擦肩而过时撞了一下就怒发如狂之类的怨恨、嫉妒、贪财、争强好胜,从社会规模到个人规模,总之杀人行为是为了当事人主观观点下的某种理由而行使,所以持有那个理由的人会首先遭受到怀疑。这是理所当然,不,可以说是必然吧。如果这是个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恣意杀人的世界,我们将会变得再也无法相信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这样说虽然有点颠倒因果,不过为了守护我们这个世界的秩序,杀人这种行为绝对需要动机。」
我接着说下去:
「但是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状况不适用于这个法则。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置身的这个状况暴风雨山庄。」
这时候响起某个人用力吞下口水的声音,我间不容发地接了下去:
「我重复一遍,暴风雨山庄是指不特定的团体处于与外界断绝联络的状况之下。在这时候首先该怀疑的不是动机,而是在这种状况下谁有可能下手。只要能够把可能下手的范围缩小到一个人身上,即使在动机方面会产生再大的矛盾,以逻辑思考的结果来说,除了那个人以外就不会有其他人是凶手了。也就是说,当被害人是在暴风雨山庄的状况下遭受杀害,我们这个世界的必然性就会脆弱不堪地崩解掉了。」
这就是暴风雨山庄。
我们居住的世界中的必然在此并不通用,货真价实的另一个世界。
只要是逻辑思考的结果,即使是没有理由的杀人,也可以得到承认的地方。
我的视线射向朱诺,众人的视线也再次集结到她身上。
朱诺还是一语不发,对我的揭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种冷情漠然的举止,甚至使得本应处于揭发立场的我方心生惧意。
「可、可是天乃原同学。」警部说道:「只有一个人在两件案子中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把她列为头号嫌疑犯,这确实是可以理解。但是至少在第一件案子中还有另外两个人包含神室一在内是三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以两件案子是不同凶手作案的观点来看,那第一件案子的凶手有可能是另外三个人,而且这样想,在动机方面的矛盾也消失了。这是我们之前讨论时就说过的吧?」
「是的,我确实是那样说过,但那是错误的。也就是说,那代表我直到之前为止都被『常识』束缚住了。」我这样回答:「当然我也并不是毫无根据就指控她是凶手,我有确实的证据指出这两个案子全都是由她下手的。」
「那、那是什么?」
「很简单,因为能够在这个地下实验场地完成密室的人只有她了。」
「什、什么?」
我点点头。
「就是这样没错,那么接下来我想解说的是密室方面的问题。为了让人比较容易理解,我先再一次整理一下状况首先是赛门先生遇害的第一件案子。赛门先生在这个地下实验场地的实验室中,以上吊自杀的模样遭受杀害。通往实验场地的门被主控锁锁上,用来开关那个主控锁的主控钥匙在赛门先生遗体的衣服内找到。接下来是神室先生遇害的第二件案子。神室先生和赛门先生一样,在这个地下实验场地的实验室中,以上吊自杀的模样遭受杀害。然后通往实验场地的门也还是被主控锁锁上,但是这次用来开锁的主控钥匙并不在室内。钥匙被警方收押,位于警视厅好了,这是很明显的矛盾。如果是用主控钥匙上锁,然后再用某种方法把它送入室内,那还可以说得通当然若是解不开那个『某种方法』也是一样不过即使如此,那终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第一件案子还可以当成使用那种方法实行,但是第二作案子就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了。要把位于警视厅的钥匙拿来这座研究所,在杀害神室先生之后把门锁上,再把它放回原本在警视厅的位置,就不可能是待在这座研究所中的人可能办到的了啊,不,只有一个人例外,如果是警部,也许可以办得到。」
「喂喂,天乃原同学。」
「开个玩笑啦。」我耸耸肩:「好,我说到哪里了?啊啊,对了、对了,总之第一件案子也还算了,第二件案子的犯行本身就是绝对不可能的状况。但是因为在这座研究所中正好有着能够颠覆那个不可能的人物存在,所以用消去法做出了那个人物可能就是凶手的结论。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那个人就是佐杏老师。」
我适度地顿了一顿才又接下去:
「但是这个消去法真的是正确的推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