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放着卷起来的水管、应该是修补用的铁丝与防水胶带、还有一些用途不明的资材。脚下细沙的地面上铺着草蓆,头顶上用木材搭成架梁用的屋顶。这样的地方一下子进来四个人毕竟是太挤了。
从这个小空间一角的地面上,直直冒出一根像是排水管的灰色水管,差不多在我头部位置的高度上,前端开洞的部分转了个弯向下伸去,似乎就是地下实验场地通气孔的另一头了。这一头完全没有滤网之类的东西,洞的大小也就是水管本身的粗细跟管理室的通气孔一样,都是比拳头略小的大小。
「这个通气孔从这里到地下实验场地是一直线过去的?半路上有没有叉开来的分枝?」警部这样问。
「这个,应该是没有。」一起过来的所长答道。
「原来如此。」警部点点头:「既然是这样,如果只是要从这里把主控钥匙放下去,移动到管理室通气孔的滤网前的确可行。」
「是呀,接下来只要能再弄清楚如何使它通过那个滤网的方法」
「嗯不过三嘉村同学,就算真的可以那样做好了,但是放到第二件案子上还是无法解释喔?」
「呜,呃,虽然是没错啦」凛凛子在心虚之余仍然试图反驳:「可是,这样做就有可能把第一件案子解释过去了,如此一来说不定多少也能在第二件案子上成为参考吧?」
「嗯,这点我倒也承认」但是警部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在表示即使如此,也还是不能接受。
我没理他们,自顾自观察周围。四面都是墙,出入口只有我们走进来的那扇门,还有另一扇用来直接与大澡堂通行的门,不过这两扇门都用洋锁锁起来了。如果凶手真是从通气孔把主控钥匙放下去,那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进来这个地方的呢?主控钥匙应该开不了洋锁。
不。
没理由一定要往那边想吧,墙的高度也不过两公尺左右。虽然上头有屋顶,但是与墙壁之间也还有可以让人穿过的空隙。只要准备好踏脚的东西,要翻墙而入并不难。至于要从这边出去时就更简单了,只要踏着安装在这里的某个装置就好。因为大的也有大到一公尺左右,要靠它翻墙根本不算什么。
「这对面就是大澡堂了吧?」我一面抬头往墙上看去一面问所长。
「正是,就在三温暖室附近。」
「三温暖室可以让我实验一下吗?」
「是,请、请自便。」
我打量着旁边的装置,在确认过够稳固之后,就手撑着身体爬到上面去。如此一来墙顶就变得只到我的胸口,三温暖的木造屋顶在另一头现身。因为墙是水泥做的,宽度也足以供人踩上去,所以我得以轻而易举穿过墙头在另一边的大澡堂着地。嗯,虽然有点高,不过要翻过墙头绝对可行。
大澡堂没有放水,浴池池底朝天。在清洗处的水龙头上挂着要掉不掉的水滴,杂七杂八堆在一起的提桶,一切都让我有着萧瑟无味的感受。在笼罩着白色蒸气的时候,明明就曾经酝酿出那么庄严悠闲的氛围。
三温暖室也一样。门是打开的,上方的换气口也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既没有蒸熨出来的浓郁香气,也失去了热度与湿气的三温暖室,就只是间油尽灯枯的小屋而已。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找到朱诺所说的那种可以类比到魔学上的意义。
「阿周」回头一看,凛凛子从墙头上探出了头:「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没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
我用三温暖室底部突出的地方当踏脚台,抓住墙头直接往上爬,然后找个合适的装置,踩着它跳回小空间中。
「回来啦。」凛凛子对我这样说。「回来了。」我这样回答她。
3.
「来稍微整理一下状况吧。」
警部、凛凛子、我三个人先一起回到交谊厅去。
所长有礼地说了句「有事请随时叫我」就告退了。
「在目前阶段可以列出的嫌疑犯,就是扣除佐杏老师、三嘉村同学、天乃原同学以外剩下的三个人朱诺女士、五百藏教授、千田川所长。」我和凛凛子对警部的意见点点头。「在两件案子的案发时间时,根据向他们三个人确认过的不在场证明,因为第一件案子的预估案发时间是半夜,因此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至于第二件案子,首先所长是在外面浇水而且又有奥兹特务看到,所以有不在场证明。接着是教授打电话给魔学系的研究室,还有案发现场的地下实验场地也的确收不到手机讯号,所以基本上算有不在场证明。最后剩下的是朱诺女士,她因为身体不适在自己房间休息,所以只有她没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只以不在场证明来考量,能够在案发时间作案的只有她,这表示凶手自然就是她了。」
不过警部又补上一句:「但是她没有最关键的动机。」
「第一个案子中的赛门是朱诺女士的亲哥哥,很难想像她会有什么要杀害兄长的动机关于这方面,在曾经亲眼见过他们亘动的两位同学眼中看来,是怎么样的呢?」
「我不认为朱诺小姐会做出那种事。」
我对凛凛子的说法点点头。如果说她会杀了赛门,甚至还能把现场布置成那种自杀的模样,确实是有些叫人难以置信。
「那么她有没有杀害神室一的动机呢?」
这个问题令凛凛子也沉默了下来。因为她看起来难以启齿的样子,所以我代替她说:「如果是杀害神室先生的动机应该就有,因为朱诺小姐曾经说过不会把赛门先生的遗体交给神室先生奥兹。」
「嗯,虽然说冷静想想,她是否真会因为那种原因就杀害神室一还有很大的疑问,不过那时候的她称不上冷静,所以也有冲动之下贸然行凶的可能性。」
在为了赛门遗体与神室对峙时的朱诺,确实是全身散发着从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