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的势力看起来多些。
老师从方才起就一语未发,视线也未曾离开过棋盘。全副精神都完全集中到游戏上了。不过我想应该不至于连我坐到她旁边的事都没发觉吧可是也很难说。
看到这情景,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如此,老师昨晚之所以要练习西洋棋,为的就是与这位赛门先生比赛吧。她真是个只要一扯上游戏,就不辞任何辛劳的人。
总而言之,老师是个极度热爱游戏的人。围棋、将棋、黑白棋是不必多说,扑克牌、花牌(注:日本的一种纸牌游戏)、骰子、字谜、数独、俄罗斯方块,甚至连麻将和大富翁桌上游戏、卡片游戏、解谜游戏、电视游乐器,总之只要是有游戏要素的东西,不论古今中外她都来者不拒。在游戏时的老师,真的会发挥出惊异的集中力。这也是因为老师是个有着非同凡响嗜好的人,她无视于世上的一切善恶感情,只用好恶感情也就是有趣或无聊来判别一切。
而这样的老师最擅长、也最喜爱的游戏,似乎就是西洋棋,不过从足以用西洋棋与老师交手的情况看来,赛门的实力似乎也不容轻怱。
「一直到席娜还待在奥兹的两个月前,我都常与她像这样下西洋棋。」赛门彷佛看穿了我的
想法般说道:「这次虽然是依普通规则比赛,不过有时候我们也会自己制定原创的规则。比方说像日本的将棋一样,吃掉的棋子可以拿来当成自己的棋子用之类的。」
「喔。」
虽然这是很基本的事,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在西洋棋巾吃掉对手的棋子以后,不能够拿来当成自己的棋子使用。而可以这样做的将棋也因此在战略幅度上更加宽广,往往在到了最后阶段时会进入大混战的局面。至于西洋棋到了最后阶段时,则要比赛谁能够更加巧妙地利用棋盘上所剩不多的棋子,常会发展成类似解算术题目的状况。不过如果采用赛门所说的规则,应该就会完全巅覆掉这个理论厂吧。
「是的。再加上与将棋相比,西洋棋的各棋子移动范围更大,而棋盘却较小,所以在开头阶段就会形成大混战了。席娜似乎觉得那样很有趣,所以很中意这个规则。」
「原来如此。」很像会出现在老师身上的状况。
「不过我却是基于不同于席娜的另一个理由,喜欢上这个规则就是了。」赛门这样说:「譬如将棋可以靠棋子的方向来判断是敌方还是我方的棋子,所以吃掉棋子后换个方向来使用就可以了。不过西洋棋却是用颜色来判断的对吧?所以如果自己本来使用的是白色棋子,那么其中就会混入不久前还是敌人的黑色棋子。」
「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没错。」真的耶,那么如此一来难道不会在游戏时造成不便吗不过我转念一想,反正老师是有本事下暗棋的人,赛门的功力也足以与老师匹敌。所以他们即使不靠颜色判断,应该也能够记住哪个棋子是敌是友吧。
赛门说道:
「这个构图具有一种也许可以称作哲学的意涵,是我这种天生爱胡思乱想的人所喜爱的。打个比方,那个黑色棋子就等于是背叛我军、加入敌军,与本应是同伴的棋子们战斗。也许这有什么内情,然而它还是要与自己出身相同、同样颜色的棋子战斗、互相残杀如何?是不是会让人联想到,在所谓的争执之中,存在着的终究只是自以为是的正义呢?」
被他这样一说,我看着棋盘。士兵、骑士、城堡、主教、皇后、国王在黑与白的军势交错纵横的盘面上,在那个方寸间的世界中,一旦状况改变之后,那么不管是不是与自己同色,都会成为敌人。
也许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确实就是那样的东西。所谓的正义说起来好听,然而终究只是依据各自立场而存在的「真实」,只是一种主观的东西。但是,由它们之间的冲突引发的,则只是战争与纷争、争斗与争执的「事实」。
「喂,赛门。」一个提醒似的声音响起,是老师。她翻眼瞪住赛门:「少说废话,把精神集中在比赛上啦。」
「真是不好意思。」赛门看着我苦笑:
「哎,也是因为我老是在比赛中时想这种事的关系吧,和席娜对战时通常都是我输。不过看来至少这次胜利女神是对我微笑了。」
他用棋盘上的主教上前去吃了老师的皇后。
「哈别笑死人了,才这样就以为自己能赢啦?」
老师随即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士兵吃掉赛门的主教。不过赛门马上用骑士突破士兵冲入敌阵。
老师不悦地挑起一边的眉梢,用城堡固守住。
随着棋子一个接一个连锁性的消失,比赛也终于进入最后的阶段了棋盘上逐渐开始呈现出不容许走错任何一步的局面。
老师所下的一步棋使赛门托着下巴紧盯棋盘不放。
这一步会想很久吗?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
「对了,席娜。」
「干嘛?」
「我无意中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他真的是以随口说说的口气说出来的:「听说先前在四月时,你跟她见过面了?」
就这么一句话。
我倒抽了一口气。
老师表现得不动如山,甚至没有把脸从棋盘上抬起来。但是她的手顿了一顿。
「怎么了?轮到你下罗。」赛门悠然地说道,面露微笑。
「她?你说的到底是哪个她?」老师一面下棋一面说道:「干嘛拐弯抹角的,把确切的名字说出来啊,名字。」
「喂喂,像你这样脑袋灵光的人不应该会听不懂吧?说起她还会有谁,就是四月时在你的大学作案的凶手罗。」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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