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他人眼中觉得会有种『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啊?』的感觉,可是在当事人眼中,这种事却是非常重要的事。要是由本人来说,就会变成类似『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懂呢~』的状况罗。」
坐在她旁边的印南对她的这番说法连连点头。
确实就像她所说的一样,对待事物的价值观与尺度是由个人主观来决定的。要把照料兄长的事优先于魔学研究,也是当事人的自由更何况她还有遭遇空难,被兄长救回一命的特殊经历。这份心情的微妙之处,也许并不是他人可以置喙。
「价值观的差异啊?不过这句话从千里口中说出,听起来就像是另有含意嗳。」
「咦~什么啊,那是什么意思?」
「没啦,就像是男女的价值观会不同那样罗。比方说在解释分手的原因时,就会像这样出现各说各话、有落差之类的状况嗳,还是别说了,越讲越有现实味道。」
「理惠~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喔~你最近针对我的发言,有着满满的偏见唷。」
千里往理惠头上打了一下,理惠喊声痛,吐了吐舌头。
「我想一定是因为那位朱诺小姐太喜欢她哥哥了吧。」凛凛子用这应该是理所当然之事的态度嫣然笑道:「所以比起研究,她更想要随时陪伴在哥哥身边。」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在一起。
那是最优先的事,除此之外也别无所求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是明快易懂的理由。
然后在看到朱诺现在的态度后,我想那个猜测未必错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承受不了令人呼吸困难的沉默之故,朱诺说了声「告辞」就离开了三温暖室,再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和凛凛子也离开大澡堂。可能是因为毕竟洗三温暖洗太久的关系,我身上还是直发热,脑袋也有些晕晕沉沉。
「阿周,还好吧?」在更衣室换好衣服的凛凛子,一面把发夹别到她已经用吹风机吹干的头发上,一面说道。
「嗯,应该还好。」
「骗人,明明就在硬撑。」我的话马上被她驳回,她在这种事情上真的很敏感呢。
「嗯,老实说是不太好。」我投降了:「挺想先找个凉爽好地方再说。」
「那去交谊厅吧还可以走得动吗?要不要靠着我的肩膀定?」
因为她说的话像个男人似的,害我有些想笑:「没那么严重啦,我一个人就能走了。」
我们离开更衣室,穿过走廊,来到一楼的交谊厅。
交谊厅中已经有老师、赛门,还有朱诺在那里了。
老师与赛门各坐在隔着一张木桌相对的两张沙发上,看来正兴致勃勃地下着西洋棋。桌上放着棋盘,还有白烟袅袅的茶杯。
交谊厅的外墙上全都装着玻璃窗,往外看去是无边无际的褐色树干与绿色树叶交织而成的景象。婆娑的枝叶一刻也不停息地摇曳着,唯有透过隙缝间的阳光隐隐约约地落在地面上,就像可以听得到树木的呼吸声似的。
郁郁葱葱的森林、在其中兴致勃勃下棋的两位法术师、不时拿着茶壶往两人杯中注入红茶的朱诺。
不可思议的光景,就像是爱丽丝的茶会一样。
朱诺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以一副尴尬的模样转开视线。在旁边的赛门看到她的样子后「嗯?」地皱了皱眉头,接着注意到在入口处的我们。顺带一提,他的轮椅放在沙发旁边。
「嗨,周同学和凛凛子同学。怎么了?怎么站在那种地方?」
「没有,因为泡澡太久泡得头晕所以过来纳凉。」
「嗯,那可不好。来,过来这边坐着吧。朱诺,去厨房拿点凉的饮料过来啊,还是不要了,我马上做出来吧。」
赛门对旁边的朱诺下指示,叫她把热红茶倒入新杯子中,然后把手覆在白烟袅袅的茶杯上。
难道
我的预感正中红心。赛门的表情在一瞬间转变成属于法术师的无机质样貌,同时杯中的热气就这样从我们眼前消失,在红茶表面结出小小的冰块,杯子外侧也附着上密密麻麻的水滴。
他是使用链金系法术把红茶的热能释放到空气中了吧。原理很简单,就是强制转变「水」「冰」的分子结合状态。如此一来「热」就不得不离开「水」逃到外面,因为在「水」持有「热」的状态下是成不了「冰」的。
「好了,来,请用。」赛门解除集中状态。
「不好意思,那就谢谢您了。」
我到老师旁边说声「打扰」后坐下,喝着用法术做出来的冰茶不过茶一入口就充满了苦味,使我不禁呛到。
「那个,哥哥,虽然把热红茶弄凉了,但是不放糖浆还是会苦得很难入口」朱诺怯怯地说道。
「对、对喔,我真是的!」赛门端正的面容垮下来,抓着头发说道:「哎,对不起,周同学,是我不好。」
「不、不会。」我顺着气压住咳嗽:「至少冷下来的茶喝起来感觉很好。」
因为有补充到水分,感觉多少舒服了些。说不定我已经有点脱水的倾向了。
「等我一下,阿周,我去拿冷饮过来。」凛凛子离席走出交谊厅。
我朝着她的背影道了声谢,然后把视线转向法术师们正在桌上捉对厮杀的西洋棋盘上头。不过因为我的西洋棋功力仅止于了解规则的程度而已,所以看不出来现在是哪方有利。老师是黑棋,赛门是白棋。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