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果凶手真的被那把小刀伤到,也没道理把那样的凶器留在现场。」
「那个……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次法术师开门见山地对困惑不已的药歌说出结论:
「也就是说,周的手上并没有刀伤。」
药歌像是在刹那问被甩了个巴掌般楞住。
「那、那么……」
「对,那家伙并不是杀害三嘉村的凶手。」
「怎么会……可是,那个,天乃原同学已经认罪,还从这里跳下去自杀——」
「认了吗?」
「咦?」
「我是问,那家伙真的认罪了吗?是啦,那家伙的确是说过类似那样的话,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给别人看最重要的证据,也就是手腕上的伤。那家伙做的,只是逃跑而已。」
「…………」
佐杏一脚踩熄了掉到地上的香烟站起来,然后——
「喂,已经可以了,出来吧。」
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紧接着——
从楼梯间上冒起一个人影。在看清楚对方后,药歌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也难怪了,因为那人影就是昨天应该已经从屋顶上跳楼自杀的天乃原周——也就是我。
「老师您还说什么:『没办法给别人看吗?』咧,没有的东西怎么给别人看啊。」
我从楼梯间上跳下来,站到药歌理事长前面一圈一圈解开缠在右手手腕上的绷带。在我展现于外的右手手腕上,有着总算已经愈合的咖啡烫伤痕迹。
「……天、天乃原同学?」理事长张口结舌地说道。
「好久不见了,理事长。不过也才一天不见就是了。」
「哼哼,吓到了吧?」
老师勾起嘴角,似乎对于理事长直接了当的反应感到无比愉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师?」
「哈,你应该已经心知肚明了吧,昨天那场闹剧全都是一场戏啦。」
是的。
昨天把所有相关人士全找来观看的破案剧与凶手逃亡剧——全都是我和老师设计出来的。我来到正在刮风下雨的屋顶,踩着矮墙爬到楼梯间上面(确实就跟理惠说的一样,只要趴在楼梯间上面,根本就不会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在大家也都追上来以后,老师不露痕迹地在大家有机会探头看下面做确认以前,就把其他人赶回去,只跟警部们解释,说这是为了逮捕凶手所必要的手段,并且要求警方协助。在得到警部们的协助之后,把巡逻车之类的叫来,营造出逼真的『走投无路的凶手自杀现场』气氛,就这样完美地骗过所有人的耳目。
老师以前曾经说过,趁着对方被吓到而内心动摇的时候,赶快灌输虚假的印象过去——这就是诈术的基本。大家都因为我是凶手的意外性而大吃一惊,所以完全掉入陷阱中,误判真相了。
顺带一提,昨天老师在贝克对我说的「没事就陪陪我」,其实就是叫我陪她去演戏的意思。日语真的很有趣。
「……两位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药歌理事长以委曲的表情说道。
老师从鼻中哼了一声,双手往大衣口袋中一插,邪气地笑了。
「那当然是为了逮住你这个真凶罗,药歌玲——不,你也差不多可以现出真面目了吧?亚历斯特·克劳利三世!」
2.
老师又点起一支烟。我到最近才发觉到,老师在心情很好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总之就是在感情起伏较大时,似乎有增加吸烟量的倾向,而现在肯定是心情很好的状态吧。
「……杀人游戏是吧?你又想出了个挺异想天开的点子嘛。不过啊,这次的杀人游戏到底是你在什么时候想出来的呢?」
老师维持着双手插在口袋中的姿势吞云吐雾,同时像是在巡视课堂般走了起来,缓缓穿过药歌理事长旁边。
理事长默不作声。她面无表情,就像感情的开关突然被关掉了一样,简直如同戴上了面具。
老师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会得到回答吧,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是在我来到魔学系的时候吗?还是在创立了这个魔学系的时候?哼哼,两者都不是吧——你是在更早以前就已经想出这个闹剧。恐怕是在十几年前,也就是在庆祝我加入奥兹的那场宴会上——第一次遇到真正的药歌玲的时候吧。」
「…………」
「记得那时候你挺殷勤地和药歌玲交谈过吧,说了些什么『好名字』之类的……对,你在那个时间点就已经想好这个游戏的大纲,所以你才会从奥兹消失——为了要取代真正的药歌玲。」
药歌理事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老师也不放在心上,继续说下去:
「当时药歌玲是二十二岁——是个刚从城翠大学教育系毕业,进入剑桥大学研究所攻读的学生。你用你擅长的法术化身成药歌玲,窃占了她的人生。也正好大概是从那时候起,药歌玲就以特例在剑桥大学一路升学、晋级,回到日本后马上当上城翠大学的理事长,突然爬上人生金字塔的顶端……但是那些华丽的经历全都是你搞出来的吧。嗯?克劳利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