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啊?」
「没事的啦,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起来也是,那就好。」
凛凛子微笑着,津津有味地喝着温度总算已经适合入口的咖啡。
……这颠倒过来了吧?怎么变成凛凛子在担心我了?
「凛凛子,与其担心我,你更应该保重自己才对。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大家?真的?」
「真的。冰鱼、印南、理惠、千里,大家都是。」
若非如此,她们就不会想要亲手逮捕凶手了吧。
凛凛子低下头,一脸认真的表情,同时抬眼望着我这边。
「阿周也是?」
「咦?」
「阿周也会担心我吗?」
「这……当然。」
我一这样回答,凛凛子就笑颜逐开,即使隔着绷带也可以明白到这点。她改用双手捧起纸杯喝着咖啡:「这样啊。嘻嘻,谢啦。」
「……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啜饮着咖啡。
「阿周为什么会来念魔学系呢?」凛凛子问我。
「这个,总之有很多原因罗。」
「阿周原本应该是要念医学系的吧?那会推掉那边来念魔学系,就代表阿周很喜欢魔学罗?」
「还好啦。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来念魔学系?」
「完全没有为什么。」她微微苦笑着摇摇手:「只是因为大家——冰鱼、印南、理惠、千里——都说要念魔学系,所以我也跟着来了。我并不像大家一样有着『想在魔学系做这个』的目的,只是不想和大家分开而已。」
自窗口射入的阳光照在凛凛子的身子上,使得她整个人显得好小、好虚幻,甚至令我涌出一种想法,她看起来就像仿佛即将溶入光中消散,或是像人鱼公主一样化为泡沫似的。
「我的父母呢,在我国小时就离婚了。」
「…………」我用沉默回应她突如其来的告白。
凛凛子悠悠地说着:「那是在我四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我因为这个原因,自闭了一阵子,有好几天都窝在家里不去上学。因为我爸爸妈妈只要一见面就吵架,我很怕看到他们俩那样,所以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坐着,一动也不动。」
昏暗的房间与精神外壳——年幼的她可以说是被困在双重密室之中。连着好几天徘徊在思考的迷宫中原地踏步,想必很痛苦吧。
「就在那时候呢,大家来我家了。」
「大家?」
「嗯,冰鱼、印南、理惠、千里她们。」
「喔喔……」我回想起听说她们从国小起就是好朋友那件事:「那时候她们也是很担心吧。」
「那个啊,她们神经啦!」凛凛子掩嘴温柔一笑:「她们绑架了我喔。」
「绑架?」
凛凛子对着反问的我点点头,继续说道:「她们才一进我房间,就拉着我出门。我问她们话,她们也不回答我,就那样带着我搭电车到横滨去了——是横滨喔,横滨——到了那里,大家才开口说话。说『凛凛子被我们绑架了』,我吓了一跳,问她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是她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甚至还打公共电话到我家说『你女儿在我手中』、『想要回女儿就准备一亿日圆』之类的疯言疯语。我那时候连什么是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耶……」一般是把这种绑架叫做自导自演。至于当时还年幼的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可以理解。一定是因为不能放着忧郁的好友不管吧。
「嗯,对。」凛凛子从我的表情看出我的想法:「她们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因为她们想,要是我被绑架,我爸妈就不会再吵架,也不会再闹离婚了。」
「我也猜八成是这样。」
为了不来上学的凛凛子,年幼的冰鱼、印南、理惠、千里想必是绞尽了脑汁拚命想办法的吧,然后她们决定自导自演一出绑架案。在没有父母庇护的远方,她们五个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呢?那必然是一段充满了刺激波折,却又无可比拟的幸福时间吧。
「结果那桩绑架案本身呢,也在我们晚上在街上游荡时,被警察叫住,然后被带到附近的派出所以后就结束了。因为那时候我们也已经差不多知道怕了,所以紧张感一解除就异口同声哇哇大哭出来。后来回家以后,大家都被父母亲骂得好惨。」
「…………」
「不过那时候真是快乐啊。在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城市中,就只有我们手牵着手走在一起。虽然周围都是些不认识的大人,但是我们却有种非常安心的感觉,只要我们像这样在一起,就绝对没问题的。」
凛凛子在说这番话时眼神有些迷蒙,像在看着远方。然后才又像是回到现实般看着我。
「……我父母后来还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离婚了。我跟着妈妈,与爸爸分开,一家人各奔东西……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可以照旧去上学了。」
「……嗯。」
「之后我一直都跟她们在一起。所以当她们说要来念魔学系的时候,我也理所当然地跑来念魔学系了。我怕跟她们分开——所以我就来魔学系了。」
凛凛子说完,暍了咖啡。
我看着那样的她——在自己也没发现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