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也是用消去法找出案件真相的吗?所以才会没有证据?
在我的心绪还乱成一团的时候,老师开口了:
「喂,不问问我吗?」
「问什么?」
「案件的真相罗。」说着老师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件事的一切已经都在这里面了喔。」
这件事的真相已经在眼前的法术师脑袋里了,但是我并不打算问。因为——
「如果我问了,您就会告诉我吗?」
「怎么可能,自己去想!」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所以才没问。老师绝对不会直接说出答案,她只会叫人自己想办法解决,这就是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作风。
我不自觉地想像着老师说起那种话时的神态。
——不管使用任何钥匙都打不开的密室,那毫无疑问就是老师的脑袋了吧?所有的解答都与混沌一起被塞进法术师的密室,就算狂敲猛摇也纹风不动。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只能够依靠法术师偶尔大发慈悲丢出来的寥寥情报,一点一点地建立假设,一步一脚印地揭开事实全貌罢了。
「凶手是亚历斯特·克劳利三世吗?」我试着撼动一下那间密室,说不定可以抖落一点东西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想?」
「没有,因为根据我之前从药歌理事长那边听来的事……」
我把从理事长那边听来的事也向老师说了一遍。老师加入奥兹时发生的事、克劳利三世的冷血谋杀、与老师的冲突、还有克劳利三世就此从奥兹消失的事。
「所以我在猜这次的事,会不会是因为克劳利三世来找老师报仇而做的。」
「原来如此,是从动机的方向来推出凶手的啊。不过……」老师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脸怪异的表情:「在那场宴会上出过那种事?」
「……那个,您不记得了吗?」
我本来还以为之前谈起克劳利三世的事时,老师是故意不提起这件事的,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根本就忘了这回事。
「理事长还说,就是因为老师那时候的英姿,使得她决定总有一天要聘请老师来魔学系的喔。」
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像是正在回顾往事。
「啊啊!」她总算一击掌:「对喔对喔,是有过这回事。因为是件太无聊的事,所以我早忘光了。」
「…………」看来老师连记忆都会放在有趣或不有趣的天秤上来评估。
「哦……在那场宴会中,理事长也在场啊?」
「应该是的。因为理事长是洛亚家族的人,她是靠那个关系进去,这是她自己说的。」
「洛亚家族?是那个洛亚家族吗?『欧洲大六角』之一?」
老师「喔~」了一声:「这个有趣。」
「大六角?和五角大厦有关联吗?」我联想到这个。
「只有『角』字是一样的吧?别让我做这种无聊的吐槽!」老师生气了,失策。「所谓的『欧洲大六角』是指君临于欧洲财经界的六大企业集团——背后的六个名门世家的通称。像是义大利的梅迪奇家族、法国的路希家族、德国的罗森巴拉德家族之类的。甚至有种说法是这样:幸好他们现在互有不合,不然要是他们团结起来以集团政策大军压境,因为不景气而衰弱化的亚洲经济就只有等着崩溃的份了。」
「听起来真是可怕。」老实说因为事情的规模大得太离谱了,反倒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其中洛亚家族在奥兹的面子最大嘛,那就难怪——啊,我想起来了!药歌玲、洛亚……『药歌·玲·洛亚』是吗?嗯,她当时确实在场,有来向我打招呼。对了,记得那时候克劳利那家伙还跑来插嘴。」
「喔喔?」两位法术师与药歌理事长,简直就是梦幻阵容了嘛。「三位说了些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而克劳利那家伙对还是个少女的理事长说了些什么『好名字』之类的场面话而已,真是个装模做样的讨厌鬼!」
说着老师啜饮起咖啡。看来聊起克劳利三世的往事会令她心情欠佳的样子,看她的态度就知道了。
因为手鞠坂把料理送过来了,所以我们的交谈暂时中断。
拿坡里茄汁义大利面的盘子与蒸馏咖啡的杯子被整齐地排放在桌面上,我合掌说了声「开动了」以后,就拿起一并送上的叉子卷起义大利面送进口中。
「对了,周,明天有空吗?」
「呃,明天啊?」因为和大家约在贝克开的推理会议是从下午一点开始,所以在那之前应该是没问题的:「上午有空。」
「那陪我去医院一下。」
「是要去探望凛凛子吗?」
「哎,也可以算是啦……我只是要去完成我答应过在真的事而已。」
「咦?那就是说……」
「对啊。」老师把咖啡一饮而尽:「也差不多该让三嘉村的脸复原了嘛。」
3.
因此在次日,也就是星期六的上午十点,我去了研究室,在那里与老师会合,一起前往都立宫古医院。
「——阿周!」
我们才一进入病房,坐在床上看书的凛凛子就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