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结界,很明显是法术造成的。而当时在场的人之中,能够演术法术的人,除了克劳利大人之外,就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能力。我们回头一看,就看到她——佐杏老师双臂环抱在胸前站在那里,然后只说了一声『住手』。」
「…………」
「那时候我对老师的观感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可以把她当时的模样记得一清二楚。那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与她一起为魔学的发展贡献一份心力。」
原来如此。在那个宴会会场上,当时还很年轻的理事长心中对老师萌生的那份热情,就是这个城翠大学魔学系的缘起——也就是所谓的「原点」了吧。这样一想,也许老师根本就是注定会来到这个魔学系。
——必然。
老师说过的这个字眼在我脑海中反覆回荡着。
「那么,那场宴会后来怎么样了?」
「嗯,这个啊……克劳利大人只说了一句『好得很』就离开会场,然后就那样从奥兹消失了踪影。」
……啊?
「消失了踪影?那个,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指……」我回想着从老师那里听来的说法:「把屋子连同护卫一起炸掉以后,就失踪的那件事……?」
理事长点点头,我感到眼前一花,看来老师在解释时把最重要的部分省略了。克劳利三世是在被老师阻止杀人以后才从奥兹消失?这代表了什么意思?这样说来,这次的事该不会是——
「是的。我一开始——在听到那个古怪广播时——就是那样想的。」理事长看到我的模样,会意地点点头:「这件事或许是克劳利三世为了向佐杏老师报仇而设计的。」
「…………」
报仇。
就因为自己的行动受到阻碍、就因为要解决掉看不顺眼的人时遭受到妨凝,所以怀恨在心。以杀人动机而言太不合常理,但是把这个动机放在法术师身上,却又非常合乎法术师的特性。
「但是——」理事长说道:「当三嘉村同学在屋顶上遭到伤害以后,我的这个怀疑就自然消失了。」
「那是因为即使使用法术,要在不被监视器拍到的状况下去伤害到在屋顶上的人,也是不可能的缘故吧。」
「是的,就是那样。」
既然用法术不可能犯下这种案子,那犯案的就不是法术师了。会这样想是很自然的吧。
「但是这样一来,凶手到底是怎样往来于屋顶之上的呢?」
「佐杏老师有没有说些什么呢?她至少也会有一、两个推理吧?」
「呃——老师是问过我能不能藉由外壁上的水管爬上爬下。」
「哎,这……还真是很有佐杏老师风格的大胆推论呢。」理事长手掩着嘴角优雅一笑。
「大胆也好什么也好……不过如果真是那样做,那亚历斯特·克劳利可就是个相当刁蛮泼辣的人了吧。」
「啊?这是说还是怀疑克劳利大人就是凶手罗?」
「不,那倒也不见得。只是我觉得要破解这个密室之谜,与其朝物理性魔术手法的方向去破解,还不如从法术方面去设想比较自然。」
「但是魔学是一门非常实际的学问喔。既然在理论上可行的法术都已经不符合条件了,那么我认为佐杏老师的推理还更加具有研讨的价值。」
理事长这样忠告。魔学是一门实际而有逻辑的学问,可行与不可行的事壁垒分明,这话理事长在说明会那天就说过了。没有法术可以让人在不被监视器拍到的状态下,去杀伤位于屋顶上的人——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个结论,那么这整件事也许就真的是个绝对不可能的课题了。
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有机会存在着某种可能性的吧?一个足以用来突破那个盲点的可能性。我是这样认为的。
理事长站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聊了这么久呢,我也差不多该回总务大楼了。这是一段很有意义的时间,谢谢。」
「不,这是我该说的话。」我鞠了一躬。
「啊,话说回来——」理事长有些慌张似的以手掩口:「真不好意思,还没请教过同学的名字呢。」
「啊!」真的耶,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吧。我向理事长道过歉,自我介绍:「我叫天乃原周。」
「天乃原周同学?」理事长微笑:「挺不错的名字呢。」
2.
结果我们并没有从监视器录下来的片子上得到任何线索。
将近两个钟头的工作以徒劳无功收场,造成的精神疲劳也很大,大家在几分失意感中走出事务室。
「——嗳,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理惠扭头过来大声说道,像是要驱走消沉的气氛般。
「要不要去屋顶上呢?有个公式是凶手通常都会再回现场去的嘛。」
千里这样提议。虽然屋顶上已经经过警方的彻底搜查——但是这也是少数几件我们有能力去做的事了,反正在这边发呆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印南,你说呢?」
「……咦?」
冰鱼向印南做确认。
「什、什么?」
「就是啊,我们要不要去屋顶上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