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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所以就索性放手大干了吗?不过,我还是认为这类实验,应该要在链金学科的专门实验室进行。这里是每周都会有学生来参加专题研究的地方,真希望老师也能为学生们的人身安全着想一下。
老师把刚做好的放大器材料放在浅底盘子上。
「好了,说说今天的来意吧,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
「我今天前来,是希望老师能够为昨天的态度道歉。道歉的对象当然是凛凛子。」
冰鱼突如其来的拘谨话声让我吃了一惊。这么直接啊?
而老师却不解地歪着头。
「我做了什么吗?」
「您笑了。」
冰鱼用一成不变的冷静语气接话,然而我知道她的冷静只是一种演技。在她那张几乎面无表情的面具底下,有着足以烧熔厚重岩盘的激情岩浆,正翻腾如沸。
「凛凛子遭遇到那样的惨剧,老师却只在乎案件本身……甚至还大笑着说什么事情很有趣,实在有失体统。不,身为一个人,这种行为是可耻的。」
「啊哈,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老师双手环抱在胸前——然后笑了:「在真真是为朋友着想呢。」
我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在那瞬间——
果然,冰鱼爆发了。她猛然踢开椅子站起身来,拳头敲向长桌。
「我——」她的声音发颤:「唾弃你,老师!」
「…………」老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望着冰鱼,一副叫她有话就全说出来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您笑得出来?为什么您能够说得出『有趣』这种话?凛凛子……她都已经那么惨了……到底有什么有趣的呢?伤害我们很好玩吗?玩弄、嘲笑、伤害我们就令您那么愉快吗?法术师连体谅他人伤痛的良心都没有了吗……!」
双肩颤抖着俯视老师的冰鱼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像是从五脏六腑中挤出的悲痛之声,在研究室中回荡了好一阵子后才消散。
「我可没有那种意思喔。」老师叼着香烟耸耸肩:「我说的『有趣』,是指事情的谜底,并不是指三嘉村遇害的事。」
「……一、一样的!光是在那种场合下还能哈哈大笑的表现,就叫人不得不怀疑起您是否毫无神经可言!」
「可是三嘉村又不是真的被杀害,只是受点小伤而已,医生也说过她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应该是你太过于神经质了一点吧?」
「只是受点小伤而已……?您是怎么听别人说话的……?凛凛子被毁容毁得那么惨,连医生都说不可能完全治好了耶……?您不懂这是件多么残酷、多么令人绝望的事吗……?」
在慷慨激昂的话声中,冰鱼眼角隐隐浮现出泪光。她伸手抹去它,但是却怎么抹也抹不完,最后她终于紧咬着下唇颓然坐回椅子上。
「哼嗯……」老师顿了一会儿说道:「在真真的是很为朋友着想呢。」
她说的话和先前没什么两样,不过听起来似乎多出了一点温柔的味道。
冰鱼好像也感觉到了,她——虽然表情依旧那么严肃!抬起了头来。
「当我们发现三嘉村倒在屋顶上的时候,我应该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样不要紧,没什么好担心的』。」
老师承受着冰鱼的注视,把椅子转过去背对我们,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红中拈熄香烟。
我想起了我们在屋顶上找到凛凛子时的事……记得老师确实是说过那样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说——」老师回过头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罗。三嘉村的伤不要紧,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那种伤势可以完全治好。」
冰鱼露出难以想像会出现在她身上的目瞪口呆表情,她双颊上的泪痕依旧未乾。那种表情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推落大楼,望着逐渐接近中的地面,以为自己已经没救,就要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突然被闹钟声以及母亲轻轻从梦中摇醒似的,感情的指针在困惑中以最大的幅度剧烈摆动。我也不是不了解那种心情。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
医生说过,凛凛子的伤不可能完全治好。一如所述,这可是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状态。那要怎么治好那些伤呢?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问自明了。
「——是要用法术吗?」我问道。
「当然了,我可是法术师喔。」不出我所料,老师一口承认。
「但、但是!」太过于突如其来的救赎使得冰鱼难掩困惑之色:「……不应该会有那种事,不可能。即使是在控制物质反应的链金系法术中,控制活体反应——治疗疾病与伤害也是最高难度的法术。在现代魔学中几乎都被归类到『不可能的课题』之中。」
「爱信不信随便你罗。」老师说道:「不过三嘉村的伤势会完全痊愈,这是绝对的。要我用我的法术师生命发誓都可以。」
「………」
老师都这样放话了,所以连冰鱼也提不出异议了。而且说到底,老师放话的内容是凛凛子的伤可以治好,在盼望此事成真的心情之下,她应该完全不会有想要去找理由否定的心态吧。
——我突然有个念头。老师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能够不当一回事的嘻笑呢?正因为她在屋顶的时侯就看穿了凛凛子不会有生命危险,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