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那个古怪广播的杀人预告终于进入执行阶段。也就是说,被选上的受害者是凛凛子吗……
不,那个古怪广播说的是「祭品」。所谓的「祭品」,一般说来是指献给神的供品,或者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付出牺牲之意。既然凛凛子是所谓的「祭品」,那么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了什么才要杀她?为什么会选上她?是怎么样把她引到屋顶上去的?而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凶手没有杀死她?)
这是最大的疑问。
在上完第二节课前,凛凛子是和理惠、千里在一起。也就是说,事情是发生在午休时起,到我们第三节课上到一半,前去屋顶的这段时间中。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凶手预料之外的事?所以才使得凶手不得不中止计划、或是改变计划?不过,那会是什么事呢?
(不行,脑中一团混乱。)
问题一个接一个涌来,我却连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在这样的状态下用脑不会有结果,我甩甩头,叫自已停止思考。
我呆靠在长椅上,任凭时间流逝。在这段时间中,太阳逐渐西斜,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动门外已垂下了夜幕,休息室中的日光灯闪了几闪后点亮。在那不久之后,「手术中」的红灯就熄灭了。
银色的门板打开,护士抬着担架走出来。我们连忙跑上前去。
在担架上的人是凛凛子,脸上扎着白色的绷带正沉睡着,所以乍看之下根本认不出是她。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医生告诉我们她身上的伤口不深,失血也不是很严重,因此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伤口被割得错综复杂,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伤痕。
令人难以承受的报告使得有人垂下眼睛、有人双手掩面。
医师有些慌张般地追加了一句「当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然后就准备和担架上的凛凛子一起离开了,但是——
「等一下。」
老师叫住了医生。
「她身上的伤只有脸上那些割伤而已吗?你肯定?」老师斜倚在走廊的墙边问道。
医生脸上的讶异之情一闪而逝,不过还是回答「是,我肯定」,然后就离去了。
大家以缺乏生气的表情回到大厅,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位男性在那里等着。他们之中的一个人问我们:
「——各位是城翠大学的人吧?」
看来他们之前一直在等我们和医生谈完话的样子。开口的人看来大概二十多岁,不过一张娃娃脸加上不高的身高(大概跟我差不多),使得身穿西装的他看起来像是正在找工作的社会新鲜人.他的声音颇有几分稚嫩的感觉,和那种一板一眼的用词遣字显得毫不搭配。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须津黎人。」
自称须津的人亮出他的证件,也就是警察手册给我们看。他的职位是警部(注:日本警察阶级之一,地位约等于巡官),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是他的部下。
「我想向各位请教一下,关于今天发生在城翠大学的伤害案的事情,方便吗?」
不用多说,他指的就是不久前凛凛子出的那件事吧。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
「周,解释。」
老师却突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一看之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吞云吐雾了。
(为什么是我——?)虽然我有这种想法,然而这又的确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事,而且与其任由大家七嘴八舌,只由一个人负责解说的效率确实会比较好.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是?」须津警部用原子笔敲着头。可能是因为说话的对象比他小的关系,他的口气略显放松了些。
「我叫天乃原周,城翠大学魔学系一年级,是那位佐杏老师的专题研究生。」
在做过自我介绍之后,我把方才向理事长解释过的事又重复了一遍,须津警部等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人纷纷在自己的手册上做着笔记。当我把一连串的事情说明完毕以后,须津警部说了声「原来如此」并点了点头。
「那报警的人是谁?就是天乃原同学吗?」
「啊,不,不是的。」
在屋顶上找到凛凛子之后,我在老师的命令下冲到位于魔学系一楼的学生办公室,找人帮忙叫救护车。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直接打手机报案就可以了,可是当时我已经心慌意乱到没办法想到这点。
「所以我想应该是学生办公室的人一并报警的。」
须津警部朝他身后的部下使了个眼色,应该是在叫他部下去做确认吧。
「不过……」警部又转回这边,眼神略为严肃了些:「各位为什么会去屋顶?各位是怎么知道被害人在屋顶上的?」
「呃——所以说那是靠老师的法术……」
我回头望向老师,须津警部也往她那边瞥了一眼。
老师依旧大刺刺地坐在长椅上吞云吐雾。平时明明整个人都像是个唯我独尊的化身似的,可是这时候却完全变身成一头睡狮了。
「因为凛凛子——不,三嘉村同学在上课时迟到了,所以老师就使用法术……」
我再度解释,但是一说到这里就有种这样应该解释不通的感觉,因为从须津警部脸上完全看不到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有着一半的日本人在听到「魔学」、「法术」之类的字眼时,首先会出现的表情。
须津警部以半信半疑的表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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