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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处刑,也就是……呃,杀人的意思吧?
——杀人?
——有人要杀我们?
在会场内的喧哗声逐渐染上不安与困惑之情时,那个声音终于开始展露出感情的色彩。那是一种强忍着笑意般的冰冷愉悦之色——
丁……好了,各位明智的同学。
运用你们的推理猜猜谁是那只可怜的小羔羊。
同时也运用你们的推理猜猜本座到底是谁。
游戏会一直持续到这两个谜题水落石出为止。
本座随时陪伴在各位身边。
当一切都大白于天日之下时,应该就是本座在各位面前现身的时候了……」
在机械般无机的声音中,可以开始感觉到某人的恶意。
同时本座这个自称,也开始令人感受到这个真面目不明的存在所带来的压力。
……然后播出古怪广播的那个人,终于公布了自己的名字。
「——本座乃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手中掌握着所有真相,在密室之门后等待着各位同学的到来。
那么从现在起,游戏开始了……」
……在说完以上的最后一句话以后,广播声又回到开头部分,从「——各位亲爱的同学——」开始重复播放着相同的内容。
动摇与不安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就像传染病般从一个人身上传到另一个人身上去,在一眨眼间就把会场中的所有人打落混乱的漩涡。祭品?处刑?在争论着这些太过于缺乏现实感的字汇声中,我陷入眼中望出去的情景变得无力扭曲的错觉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恶作剧吗!?请关掉它!快!」
药歌理事长打开麦克风的开关,以严峻的口气大叫着,像是想要压过还在播放中的无感情广播。惨叫声般的吼叫声直穿大厅。
我在这种茫茫然的状态下转头仰望着身边的老师,望着身为超凡者的法术师的脸。然后——
「哦?游戏是吧?」
说着老师嘴角一勾,笑了。
就像是在诉说这个异常状态只能令她感到享受般、就像是打从心底嘲笑着惶惶不安乱成一团的人类们般,令我这个在一边看的人几乎都打了个寒颤的——像是她并不属于这个俗世的笑容,就这样浮现在老师脸上。
「呼呼呼……来日本是正确的哪,原来这里也有人想得出这么有趣的事嘛。」老师咯咯笑出声音来。
「老、老师……?」
老师没有理会像小媳妇般畏缩起来的我,反而以危险的表情眯起眼睛低语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我在追求的,我才不在乎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呢。别人要活要死都是他家的事,只要自己爽就够了,这才是人类的本性。我啊,只要自己爽就够了。」
3.
古怪广播的真面目是一卷卡式录音带。
在讲师们马上展开调查之下,很快找到了原因。大讲堂的广播仪器本身——似乎是装在讲台里面的——输入端,被接上附类比式时钟的卡式录音机,那个沙沙的声音就是录音时的杂音。
录音机的计时器设定在九点十分,一到了那个时刻,录音带就会播放。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那个古怪的广播,本来就是设置成挑准了新生与讲师们都齐聚在大讲堂的时候,自动播放出来。
秘密一揭开以后,说穿了其实也只是个很廉价的机关,原本不知所措的讲师们也突然态度强硬起来,开始显露出怒意。平时行为举止温和镇定的药歌理事长也大发雷霆,愤慨激动地主张马上报警。
教职员一方最后取得共识,认为这肯定是恶质的恶作剧。事态总算是往收拾善后的方向进行了,学生们在表面上也已经恢复平静。不过我想那个诡异的杀人预告(对,居然偏偏还是杀人预告)之声,终究不可能从大家的记忆中抹消。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原本的行程多少受到耽搁,不过之后我们还是照预定计划去上第一堂课了。
新生们纷纷跟着自己的讲师前往研究室。
我和另外五个女生也在老师的带领下,从讲堂大楼移动到研究大楼。在那之前,还穿插了老师对想要跟去研究室的那些黑衣人说「别跟来」,然后就这样把他们赶走的一幕。
我们在研究大楼搭电梯来到四楼。
「喔,就是这里了。」
那是一条在两侧井然有序地并立着好几扇门的走廊。老师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门旁的名牌板上,以日文横写着「西洋魔学史研究室·佐杏冴奈」的字样,其下还有用英文拼写出来的同义字句。
「……嗯?啊咧?」握着门上喇叭锁的老师叫了两声。喇叭锁发出了「喀喳喀喳」的声音,然而它本身却完全转不动,看来似乎是上锁了。
老师啧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往后退开一步。
正当我在心里嘀咕着她到底想干嘛时,法术师打开她的尊口,说出令人目瞪口呆的话:
「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踹开它!」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该怎么说好呢?法术师就这样直接诉诸暴力好吗?既然是法术师,在这种时候就应该使用法术之类的来解决才对吧,不然好歹也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