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闲情逸致去导演一场这样的闹剧。」
「……嗯,说的也是。」点头表示同意的是凛凛子,她望着我的脸嫣然一笑:「要是真的有人被杀,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啊。阿周说的对。」
「嗳,也是啦。那档事若出现在小说或漫画中是很有趣啦,但若出现在现实中,就是个大麻烦了。」
理惠以诙谐的语气说道,印南则用力点点头同意她的话。
因为这时候手鞠坂把料理送过来了,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中止了。
我们一面用餐,一面随口聊些琐事。像是凛凛子与冰鱼在幼稚园认识时的事、印南在国小遇上千里、理惠从大阪转学过来时的事……
在聊着这些事的时候,看着她们三个人吱吱喳喳和乐融融的模样,让我知道了她们真的是莫逆之交。能够比自己更为自己着想的他人——有那样的人存在会是件幸福的事吧。我真心地这样认为。
没多久以后凛凛子就站起来说:「我差不多该回去了。」然后另外两个女生也采取了同样的动作。
「阿周呢?」
「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下。」
「这样啊?那明天见罗。啊,希望下次能去阿周家玩。」
我表示没问题,凛凛子开心地笑了。
「呜哇,幽会嗳幽会!小凛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检点的女人了!阿姊我会伤心的!」
理惠的玩笑使得大家又笑成一团,就这样结束了这场午餐。
在三个女生都回去以后,只剩我一个人的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在叫手鞠坂帮我再倒了一杯咖啡过来以后,我稍微集中了精神,想要一个人再多思考一下我在刚刚的话题中想到的事。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门侧合叶挤出的叽吱声宣告了又有客人进门。不过正在专心思考的我并没有去特别注意这件事,直到那位来客往我这边走过来为止。
「——咦?是周啊。」是道耳熟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看到老师正走到这边来。
「老师?」
「唷。」
老师举起手在我对面坐下,然后看了看还留在桌上的餐具。
「之前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待过?」
「嗯,是凛凛子她们。」
「那现在怎么落单了?」
「因为我有点事情想要单独想想……」
老师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然后向跑来收拾餐具的手鞠坂点了吉力马扎罗咖啡。她眼光一扫,看着被放在桌子角落上的东西笑了。
「怎么,大家该不会是凑在这里一起聊今天那个广播的事吧?」
老师拿起来的,就是先前印南默写出古怪广播内容的那张餐巾纸。说来得巧也是来得正巧,所以我就向老师讨教看看了。
「老师。」
「嗯?」
「您对那个广播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这是在征求我的感想吗?」老师点着了烟:「如果是,那我是觉得原来这里也有人做得出这么有趣的事啊,就这样罗。」
我回想起老师那个邪恶的微笑(嗯,这个形容真是太贴切了)。对这个人来说,善恶之类的感情毫无意义,唯一适用于她的感情只有喜欢或厌恶、有趣或无聊之类的好恶感情而已。
「那周自己呢?有什么想法?看起来周倒像是已经有了自己想法的样子喔。」
老师看着我的脸说道。正是如此。
「我认为播放那个广播的犯人是在向老师挑战。」我先啜饮了一口咖啡以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会那样想?」老师挑起一边的眉梢。
「因为在那个广播中,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解谜的线索。」
要在犯罪尚未实行的状况下同时找出凶手与被害者,怎么想都是件不可能的事。要在事情发生前就把事情解决掉,也就只有会读心术的法术师才有可能办得到了。也就是说那个广播可能是表面上故意对一般人提出无解的难题,实则暗地里向有能力解开它的法术师、也就是老师挑战。那个广播根本就是犯人送给老师的「挑战书」——这就是我导出的想法。
犯人选择让老师来扮演「侦探」这个角色,完成了「名侦探VS犯罪王」的构图。
「哦,有理。这能够看穿言外之意的敏锐洞察力不赖……我虽然很想这样说啦——」老师喷了一口烟否定道:「不过错了。」
原本多少还有些自信的我不禁大失所望。
「请问,您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法术没办法读取人心。」
「啥?」我忍不住冒失地叫了一声:「请、请等一下,我听不太懂……不能读取?您是不是说法术不能用来读取人心?」
「对啊,不能。」老师并没有推翻这个主张,斩钉截铁地肯定道:「『读心术』是『不可能的课题』,是现代魔学无法实现的法术。如果一个有胆向法术师挑衅的人,却连这种常识都没有,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常识吗?」
我轻轻说道,努力地花时间去理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