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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副噤若寒虫的样子。」正确答案是噤若寒蝉,可惜还是偏了一点。
「没有,我是在想——原来即使是魔学,也还是有办不到的事啊。」
「啥?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吧?」老师不耐烦地说道:「喂喂,日本人该不会全都是这副德性吧?以为魔学是什么无所不能的学问、法术师是什么无所不能的人?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传说了耶。」
「不,是没有那么夸张啦……」
不过我还是坦白承认,人们心目中的印象确实颇接近那样。
「我说,什么事都有分寸,并非只要是非科学的事就可以全部靠魔学去实现,就像科学上的事也不是全都可以靠科学去解决一样。」
「哦……」
「听好,魔学是比其他任何一门学问都还要实际而且有逻辑的学问。法术师既不会飞翔在半空中、也不会和动物说话、更不能把铅变成黄金、甚至连自由操纵水与火都极为困难。既然要来念魔学系,就先把这个大前提好好塞进脑子里吧!」
「……是。」
魔学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便利之物,而是靠数不清的人们流血流汗,在反覆失败与测试的历史之下支撑起来的一门学问——这就是我从老师那里学到的第一堂课内容。
「哎,虽然东拉西扯了一堆……不过杯子掉到地上会破掉就对了。这是没得妥协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说着老师的右手突然毫无徵兆地放开杯子,突然到我和理事长甚至来不及出声阻止,杯子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直向地板撞去——
(——会摔破……!)
当我这样想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绷」地一声,杯子也在贴近地面的地方抖动着停了下来。原本挂在老师耳朵上的链坠,这时候正连在杯子的把手与老师的右手上(什么时候弄的?》阻止了杯子掉落,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我讶异得心口直跳。
「总面言之——」理事长像是在责备老师的恶作剧般开口说道:「这场游戏是我赢了吧。」
「是这样没错。」老师爽快地承认了。
「那么您可以答应接受护卫保护的事了吧。」
「嗯,我会遵守规则,因为游戏就是要遵守规则才好玩嘛。」
理事长眼角眯起细纹微微一笑,低下头来:「谢谢您,老师。」
然后——
我们就离开那家店了,理事长与正准备掉转车头的黑衣护卫们交谈。
「老师……那个,对不起。」我向老师道歉。
「嗯?对不起什么?」
「都是因为我答错了的关系。」
「那也没什么好道歉的吧。」老师把双手插入口袋:「反正在我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咦?」这是在说老师是故意输掉那场游戏的吗?到底是为什么?
「老师,让您久等了。」
我回头往理事长出声的方向一看,看到黑色的宾士已经停在狭窄的路面上了。过往行人纷纷转过头去看着它,这也难怪啦。
「对了,这位同学呢?如果这位同学愿意,也可以一起搭我们的车子回家……」
「啊,不,不必费心了。」我推辞了理事长的提议。要是搭这种车回公寓,真不知道会被附近邻居传成什么样子。
「——啊啊,对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在弯身进入后座前,老师回头望向理事长。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啦。」老师说着指向我:「明天会发表专题研究的分组对吧?把这家伙加入我那组。」
「啊?」
理事长和我手足无措了起来。
「不,可是这件事……」
「怎么,不行吗?」老师沉下脸,一脸不高兴。
「倒也不是那样,只是希望加入老师专题研究的学生太多了,所以我们要采取公平抽签的方式来做决定……只把一个人当特例是不太……」
老师收回原本要进入车门的动作,站直身子:「也就是说不行罗?」
「不,那个……」
「哼,原来是这样,我都已经答应你们那边的要求,可是你们却根本没打算接受我的要求吗?你们真是挺行的嘛,嗯?」
老师之所以会答应护卫随行是因为输了游戏,并不是什么条件交换——不过理事长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吧。要是说出那种话,老师肯定会马上甩掉护卫再次逃之夭夭。
「……好吧。」
最后理事长还是屈服了。应该是考虑到如果靠这种程度的条件就可以留下老师,算是很划算了吧。
「对对,一开始这样说就好了嘛。」
老师满意地说道。然后我才注意到,她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输掉游戏的吧?为了把自己的目的当成强制性的交换条件,逼使对方不得不答应?
「……为什么非要这位同学不可呢?」
理事长这样说,而我也有同感……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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