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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突然往前倾斜,她往下一看,从地底深出的一只手臂抓住了脚踝。那手臂形状很奇怪,让人不觉得是人类的手臂。
用力一拉,又突然放手。但这次踩在地面上的轴心足又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暂时获得自由的脚也被从地底涌出的手臂群再度拉扯。
「——!」
回过神来时,之前空无一物的大地上,转眼问充满数不尽的手臂影子在摇晃,仿佛打从一开始就长在那里似的。火乃香没有看到它们出现的瞬间。
靴子被抓住了,军用长裤的裤脚被握住,膝盖也被抓住了。有手臂从大腿往腰部伸上来,长度异常。有比手臂还长的指头,也有很适合被称为「触手」的器官。
还有——尸臭味。
这里是亡者之地,和在郑重礼节和尊敬下埋造的墓地不同,是在痛苦和恐怖中丧命,接着被置之不理直至腐败,如此的死者地层。
无法疏散的怨念,现在紧紧抓住火乃香的下半身,打算把她拉到自己的领域里。即使透过军用长裤的粗厚布底,湿透腐肉的触感依旧鲜明。
天空上有无数的眼球俯视着动弹不得的火乃香。那是毫无光泽的暗沉眼睛,也是亡者的眼睛。
怦通……
正当腐烂的血液流过死去的血管,涌来的脉搏波动传递到火乃香耳里时,瞬间转变成有意思的声音。
——去死吧。
——给我去死。
——好痛。
——身体烧了起来。
——好痛苦。
——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
「…………」
火乃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混杂着腐臭味的空气穿过鼻腔,进到肺部,然后又被吐了出来。她能发现每一次呼吸后,体内的气都逐渐变得扎实而强韧,她能感觉生命的悸动正逐渐高扬。
火乃香睁开了双眼。
光是这样的行为,就让朝火乃香伸来的数十只、数百只手臂往外倒成一片。「它们」感觉到什么了呢?火乃香本人也不是很清楚。
她将刀举到和地面平行的位置,刀口指向地平线的一点。
沙……
在由刀所指的方向,那延长线上的手臂同时往左右分开。火乃香开始缓慢地行走,那已经是即使将刀身放下,仍旧笔直展开的道路。她通过之处立刻被手臂群覆盖,没有归途。就算要回去,也看不到相当于来时的门般的出口。
当然火乃香并不打算回头。为了自己,为了来救自己的人们,她明白只能往前走。
「火乃香小姐。」
毫无任何前兆,一个人影档在前方。不管看到什么都毫无动摇的火乃香的黑瞳里,出现了温和的情感。
「——伊库斯?」
自己因为等待得焦急,已经呈现半放弃状态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在这令人完全想像不到的地方,在这就连是否是实际存在都无法确认的时空夹缝中。
「那个:就是……」
「就到这里为止。」
「咦?」
火乃香愣住了。
「不可以再往前进了。」
在青年白皙的脸颊上看不到丝毫温和微笑的影子。火乃香明白他很认真地在阻止自己前行。
「大家……你应该知道吧?」
「嗯。」
伊库斯点头示意如同丝绢般的金发随之摇曳。
「那么让我过去。」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会回不去。」
怦通……
死亡之风吹拂而过。
一道无言的视线压力降在面对面的两人身上。憎恨愤怒嘲弄视线中包含诸多负面要素。
「在你来到这里的途中你知道普罗米修斯的真面目了吧?」
「嗯。」
「那么你也应该可以充分理解这危险性。不可以接近普罗米修斯,不只是你,凡是行十命的东西,全都不能接近。」
——不,请过来。
声音从火乃香正打算走去的地方传来。伊库斯没有回头,只是用恳求的表情注视着。
——是你让奥若伯若斯觉醒的,你的存在刺激了沉睡的奥若伯若斯的潜在意识。我还需要你的力量,为了净化奥若伯若斯,让它再一次朝向「正确的进化二刚进。
「普罗米修斯!」
伊库斯呐喊着,但仍旧注视着火乃香的黑瞳。
「已经……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