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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进化的过程,自然淘汰不就是死亡和生成的重复吗?)
「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声音这么说道: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的。怎么样是正确?怎么样是错误?对我来说,那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
他集中知觉,自称为「我」的声音主人到底在哪里呢?一边说着谁也无法干涉,声音却不断传来的矛盾。虽然感觉就在附近,但在这个与外部隔绝的密闭空间中,他不认为空间上的距离有什么意义。
是在「栅栏」里吗?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是怎么做到的?即使自己拥有可以操控可能性的力量,但尝试了无数次仍旧无法进出。
「我不在这里。」
(那你在哪里?)
「我在任何地方。」
(你说了等于白说。)
他明显感到焦躁。对于被长时间封闭到足以让人丧失理智的痛苦,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绝望;以及造访的声音主人的彻底冷淡,都让他的愤怒火上加油。
(让我看你!或是)
他突然陷入沉默。声音的主人真的存在吗?他不会作梦,因为不需要睡眠。同样的,因为知觉构造上的理由,也不会产生幻觉应该是如此。自己的认知能力和「栅栏」的坚固度,应该要相信哪一边呢?
「就让你相信吧。」
(!?)
「那个」就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个」就从黑暗的背景中模糊浮现,并注视着他。
「先跟你说一声,这并不是我的身体,我只是试着模仿了生物而已。」
语毕,声音的主人用懒洋洋的动作耸了耸肩。
他知道和「那个」,或者该说是和「那个」的外表相同的生命体。拥有智慧的个体意外地有很多相通的例子,其中之一就是现在伫立在他眼前,直立两脚步行的生物。
(你)
毫无光泽的白晰肌肤。
接近无限黑暗的绿色头发。
接近无限黑暗的红色双眸。
覆盖到脚尖的黑色长袍。
(你是「什么」?)
回答短而简洁。
「奎斯。」
(奎斯?)
「也有人这么称呼我。这个身体跟名字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跟你被称为噬星者一样,本质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东西。」
声音的主人奎斯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淡淡地述说。
(那是你的名字?还是种族的名字?)
「都不是喔。你话语中的『种族』和『个体』没有区别,我就是奎斯。」
(那个也就是)
「没错,你和我很接近虽然是相当原始的等级。」
到底差距有多大呢?他不打算追问下去。即使问了也无法理解。对一跃而过进化之踏板的他来说,自称为奎斯之存在的能力也是不可估量。不,正因为是他,所以能才理解那是不可估量的吧。从这一点看来,或许也可说他和奎斯很「相近」。
是神吗?
「以用来搁置无法理解的现象来说,那个词汇倒是很方便。嘴上说着神,但实际上并没有生物真正理解其本质。如果理解的话,就会知道那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东西。」
(你不是神吗?)
「也有人这么称呼我,还有人称我为恶魔。得到好处就是神,遭遇坏事就是恶魔。无论哪一个,都是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何事的家伙的幼稚概念。」
(只不过是二元论嘛。)
「正是如此。」
奎斯突然稍微转移了视线,因为他似乎感受到并非他的其他气息,然后又立刻回到虚无的红色瞳孔
「也差不多该办正事了。」
(正事?)
「做为或许有一天会和我有所连结的枝芽,我对你有点兴趣。」
沙哇
沙哇
新的颤栗席卷而来。可以比喻为神的奎斯,竟对如同细菌一般程度的对手抱持兴趣,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你说什么?)
他反射性地回问。
「我可以让你继续做你打算要做的事。我有很多种选择消灭你、把你继续留在这里、把你从这里解放,不管哪个都」
(让我出去。)
他立刻大吼。
(让我离开这里!)
他的渴望爆发。到这个瞬间为止,累积在他体内的漆黑感情转化成五百亿的怒吼。